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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氏封侯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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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就在大军要出动时,跳出一个诡异的人,说了一番诡异的话。哪里用兵,哪里就有司空第五伦反对的声音。这一次,第五伦不是反对对西羌用兵,而是反对皇帝不会用人。这个人,当然就是马防!


 第五伦为什么这样说?看看他的奏书就明白了“我认为:陛下给马家外戚封侯,让他们过上富人的美好日子,那是没问题的。可问题是您现在要让他们出来做官,还要让他们带兵去打仗,这就不应该了!想想就知道:人在官场,很容易踩地雷的。如马家外戚触犯国法,您怎么处理?我看您怎么处理都很为难。如不治他们,罔顾国法,如何对天下交待?如治了他们,又伤了马太后的心。所以您还是好好再斟酌一下吧”


 刘炟一笑:老办法,不睬这个人…第五伦你个老油条,想忽悠朕把马防拿掉?其实你早就知道:封侯这事如我能决定,那早就办了。之所以拖到现在还办不成,不就是因为太后那关过不了?如用你这损招,给马家外戚封侯这事恐怕还要再拖,有可能拖到天荒地老都办不成。你精,朕也不傻!


 汉军到达汉阳郡治冀县后,情报传来:在陇西郡临洮县的南部都尉被布桥的羌兵团团围住,马防立即率兵去救,斩首四千余人,余众皆降,布桥率二万余人退守临洮县西面的望曲谷。临洮之围遂解…马防于前线一战成名!


 本年,第五伦上疏“光武承王莽之余,颇以严猛为政,后代因之,遂成风化”劝汉章帝刘炟要行宽厚之政。


 本年,继马家之后,又一家人要东山再起:窦家!


 当初,汉明帝刘庄杀外戚那真是一个狠:搞死梁松,弄死窦穆…窦穆的儿子窦勋娶的也是皇室公主(东海王刘彊之女沘阳公主)可也没放过,关到牢里,莫名其妙就死了。


 窦勋之死,正式宣告窦氏集团破产!难道窦家就要眼睁睁看着马家开店赚钱,自己在梦里替人家数钱吗?当然不!但要改变窦家,有啥办法能让窦氏集团起死回生?想到这,窦家人都同时想到了一个人:马皇后!


 马皇后入宫前,马家店已破产。然而当他被汉明帝刘庄宠幸以后,马家就有了抬头的迹象。既马家能赌,把小马姑娘送入后宫,为什么窦家就不能呢?于是,窦家就有人开始张罗此事。他们找了很多相士来给大窦姑娘看相,只要来的都说“大窦姑娘长的是贵相,不像是当臣妾的”更惊奇的还在后头:大窦姑娘六岁就会读书写字,写得还很不错…


 有心的都可能看出来了:大窦姑娘跟小马姑娘小时候,怎么都是一个版本呢?产品质量好,不如广告做得好。无论马家还是窦家,他们这招明显就是广而告之,为推销产品入市做的一小小铺垫…


 现在,大窦姑娘果然就被成功送入后宫。窦家很上道,来了个买一送一,将大窦姑娘的妹妹小窦姑娘也一起送进后宫。大窦姑娘不负众望,进宫后就技压群芳,迅速引起了汉章帝刘炟的注意!刘炟听说大窦姑娘有才有色,派人去打听。这事马上也传到了马太后那里,老人家亲自召见一看,容貌长相、举止动作都很优秀。于是,大窦姑娘就被封为贵人。


 建初3年(78)1月17日,汉章帝刘炟宗祀明堂。礼毕之后,登灵台,望云物,下诏大赦天下。


 春天,马防再次出击,布桥大败,率万余人投降。


 这下子,封侯的资格终于够了。见好就收的汉章帝刘炟马上下诏,让马防班师。耿恭留守西羌打扫战场,负责把那些残余叛军消灭干净!


 耿恭这人怎样?西羌人就算没见过,也总听说过他在西域是怎么玩命的!跟这样玩命的人玩命,那简直是找死,还是投降吧!果然,耿恭斩杀千余人后,参与的所有西羌叛军都怕了,勒姐、烧何等13个部落数万人争先恐后的来投降!


 终于可以彻底收工了。不久,刘炟也召耿恭班师。然而当意气风发的耿恭回到洛阳城时,等待他的不是天堂,而是地狱!刘炟没给他颁最佳战将奖,而是直接把耿恭下狱!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耿恭也许不知道:当他和刘炟关起门,得意开讲他自己的平羌方略时,在刘炟的心里,已把他当成了一粒棋子!耿恭之所以要被拿下,是因挡了另一颗重要的棋子!那颗棋,当然就是外戚马防!


 要想把某人捧成天上最闪亮的明星,就必须把其他明星都拿掉!这是规矩,不然满天繁星点点,怎能显出明星的光辉灿烂?在汉章帝刘炟看来,马防是他要力捧的明星。他要让马防在汉朝的天空下显得更加光辉明亮,就必须先灭了耿恭这个闪亮的明星!


 所谓旁观者清当局者迷。当我们把事情看得清清楚楚时,耿恭正一步步陷入别人的圈套。他今天这个惨局,主要是他之前走错了重要的一步!


 情况是这样的:耿恭动身出征西羌前曾给刘炟上了一道书,说窦融曾在凉州甚得羌胡之心,不曾出过大乱子。作为窦家子弟的窦固,曾跟随过窦融,还曾率军出征北匈奴,立下战功。所以要想让羌胡安居乐业,最好派窦固去做凉州牧。马防将军呢?就让他驻守汉阳郡就行了!


 耿恭这奏书,差点没把刘炟雷倒!这明显是跟他的造星运动指导方针不符嘛!既这样,就只有一个办法:丢卒保帅,把你耿恭拿下了!


 现在终于看出来了吧:刘炟为什么要先召马防班师,而把耿恭扔在羌地?他就是要提前告诉马防:有块石头想挡你的道,我和你务必齐力搬掉!怎么搬,这任务就交给你。我是皇帝,就在边上配合你…


 可耿恭是明星,且是很大很大的明星!西汉有张骞,东汉有班超,班超盖过了张骞;西汉有苏武,东汉有耿恭,耿恭牛过了苏武。班超和耿恭,都是东汉天空里耀眼的明星!要想把他拿下,不是一般的难!


 可在马防看来,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只要皇帝愿意配合他,拿掉耿恭,根本就不存在技术问题。果然很快,监营谒者李谭上奏皇帝,控告耿恭在前线不忧军事,纪律散漫…


 报告打上来后,刘炟看都不看,直接批了!后来侥幸得免死罪,耿恭被罢免官职,赶回老家,不久就死于家中…英雄一世,竟落得如此下场!真不希望这是真的,然而我要告诉你:这一切,都是真的!


 也许,大明星耿恭并非没有看出刘炟要力捧马防。所以他必须在马防变成汉朝大明星之前,把对方的路给堵死!他不是害怕马防要抢他的风光,而是担心有朝一日,对方要把他的饭碗抢了!耿恭之所以有此念头,只因为:耿家和窦家是老搭档,他们也都是马家的冤家!


 稍微回忆一下就明白了:当初是谁让马援背负冤案,让他死无葬身之地的?一个梁松、一个窦固、一个耿舒!当时马援出征,耿舒是副将,可他俩意见相左。马援被困后,耿舒上了一道奏书,告了马援一状,捅了第一刀!接着才有梁松和窦固闻风而动,纷纷上来提脚狂踩,把马援批倒批臭,见不得人…


 你说:当初耿舒从背后捅马援的那一刀,该不该算到耿家人的头上?况且现在,耿恭还要联合窦固,准备踩在马防头上耍威风,马防能坐以待毙吗?于是,悲剧就这样发生了!


 3月2日,贵人窦氏被立为皇后,其妹小窦姑娘被封为贵人。天下每人赐二级爵位;三老、孝悌、力田者每人三级爵位;流民每人一级爵位。鳏寡孤独者每人赐粟5斛。


 汉明帝时,曾征发太原郡百姓治理虖沱河、通漕石臼河,结果连年无成,死者不可胜计。刘炟命邓禹之子邓训为谒者,前去监领其事。但邓训经实地考察后,觉得此事费工难成,于是上书建议停工。4月9日,刘炟正式下诏罢役。


 闰8月,班超经两年半的准备,纠集起疏勒、康居、于窴、拘弥西域诸国共1万人,攻打龟兹的盟国姑墨国的石城,斩杀七百人。


 12月11日,马防被正式任命为车骑将军。去掉了头上的“代理”二字。


 12月,武陵郡漊中蛮叛乱。


 本年,有司上奏,建议汉章帝刘炟让二哥广平王刘羡、三哥巨鹿王刘恭、四哥乐成王刘党全都离开京师洛阳,去往自己的封国。


 建初4年(79)2月5日,太尉牟融去世。


 4月4日,汉章帝刘炟立贵人大宋姑娘去年刚生下的三子刘庆为太子。天下每人赐二级爵位;三老、孝悌、力田者每人三级爵位;流民每人一级爵位。鳏寡孤独者每人赐粟5斛。5日,刘炟下诏:徙三哥巨鹿王刘恭为江陵王、七弟汝南王刘畅为梁王、八弟常山王刘昞为淮阳王。7日,刘炟封长子刘伉为千乘王、次子刘全为平春王。


 明星造起来了,刘炟心里也踏实多了。现在马防有了武功,满足了马太后当初开出的条件,是不是该给马舅舅封侯了呢?刘炟突然想想:不对!差点漏了一个条件没满足——风调雨顺,粮食丰收!


 苍天助人,这一年,汉朝全国丰收,四方无事。于是刘炟认为:现在该是马太后兑现承诺的时候了!


 这一次,刘炟没再向马太后请示,19日直接下诏:封马廖为顺阳侯、马防为颍阳侯、马光为许侯…弄好这一切,刘炟才派人给马太后报告。马太后看完报告,心情黯淡,满眼惆怅。说了一句话“我活了一大把年纪,最后竟没守住底线,让陛下破了不封外戚为侯的规矩,我死有遗憾啊”


 马太后这话很快就传到马防等人耳里,他们一听全害怕了。接着他们一齐上书,请求刘炟将自己降封为低一等的侯爵,即关内侯。但刘炟不听,照封不误。于是,受封侯爵的马防等人又上书辞官,这次刘炟同意了。但马上5月2日又下了一道诏书:马防等三兄弟全都拥有“特进”身份免官就第。


 20日,司徒鲍昱转任太尉、南阳太守桓虞升任司徒。


 至此,汉章帝刘炟与养母马太后的较量彻底结束,前者胜出!1个月后的6月30日,马太后驾崩!随着太后驾崩,马家的美好时代基本结束。但马家三兄弟仍浑然不觉,他们就像温水中的青蛙,正快乐消受着应有的享受!


 三人中,最有钱的是马防,其次是马光。有人统计:两人的财富,可谓是洛阳城内的亿万富翁。马防更是生财有道,派人到边境大量放牧牛马,这可是他老爹马援当年发财的门道之一。除此以外,马防还搞黑社会,收保护费,向羌人等少数民族勒索逼捐!


 当年马援是怎么警告窦固和梁松的?身居高位,做人更应小心,不要太骄傲。人一骄傲,就会不知天高地厚,最后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只可惜马防发财有术,做人却失败。他并不知道:危险即将降临!新的政治风暴已酝酿成功,正在朝马家海域迅速移动…


 说得明白一点,就是物极必反,有人要想取代马家,垄断京城洛阳的政治生意了!这个新崛起的力量,当然就是马家的对手:窦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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