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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车站5


 等宋涛的头车驰上海架桥,后面的黑色车一辆接一辆地跟上,海架桥上成了一条长长的车龙。

 车队渐渐地驰出海架桥,王小虎一上了公路,脚下油门轻踩,那辆白色的奥迪就象卯足了劲的运动员,猛地加快了速度。

 后面的车被他突然提速落下了不小的一段距离。风从车窗里灌进,宋涛的身体如同剥下一层壳,瞬间清爽了许多。宋涛解开西装扣子,将领带松了下来。

 一连几天,宋涛折腾坏了。好容易等到今天做新郎,又穿着厚厚的新郎西装,这鬼天气,能要人半条命。

 车窗里灌进来的凉风,吹动他的头发,奥迪车的性能稳定,一上了公路宋涛这几天的疲劳一齐袭来。竟然有了些睡意。

 宋涛闭着眼睛,想起了他和张晴小时候的点点滴滴。宋涛的爸爸和张晴的爸爸小时候就是铁哥们,据说他们从穿开档裤就有了很深的感情。

 后来又在一起上学念书,由于当时的农民收入低,很难把自己的孩子供成才。他的父亲宋青山,和张晴的父亲仅仅念完小学就缀学了。

 往I后的日子里,这对难兄难弟只有每日背筐下坡割草,帮助大人春种秋收。这样的日子如同毛驴拉磨,使人感到即没有开始的起点,也没有结束的终点。

 穷山沟里的人大都没有出息,山里的姑娘拼命往外嫁,越是这样本来山村里缺少的姑娘资源,更是青年们抢之不及的香饽饽了。

 山区里的姑娘往城里嫁。乡里有远大理想的青年,也都纷纷背井离乡为了生存混口饭吃。

 这样的大环境下,没有家庭背景的宋青山和张大力,他们过了而立之年,依然是筷子夹骨头,光棍一条。

 改变他们光棍命运的机会,还得感谢文革之后的知识青年上山下乡。

 那时候,伟大领袖**发出:“知识青年到农村去,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的伟大批示。

 伟人的指示发出后,举国上下的各大中小城市,广大知识青年积极响应他老人家的号召。每天,各城市里都有一些敲锣打鼓,高举红旗的知识青年队伍上山下乡。

 宋青山和张大力的穷山村同样也有一批知青下乡,当天村长张大麻子在大喇叭上广播,说是今天下午召开全村会议,热烈欢迎下乡的知识青年。

 太阳快落山的时候,村东头的大广场上聚了有那么百多人,大家在坡里听到通知,各队队长发慈悲早放了个多小时的工。

 大广场上有个高台,平时张大麻子开会,那个高台是张大麻子专门讲话的地方。

 高台上有一些年轻人,头缠红帕头,腰系红绸巾,大红绸带拴在红漆腰鼓上。左边为男,右边为女。台中央放着一个巨大的牛皮铜钉鼓,据说敲这面鼓的人德望最高。

 知青们都在村大院里,肩扛红旗的领队,正对着大家训话:“同学们,从今天起我们要在这个新家里安家落户了。我们离开熟悉的城市,离开我们的爹娘。来到这块广阔天地里磨练我们的意志。“

 他的话讲到这里,同学们立即报以热烈的掌声,情绪缴昂的掌声过后,那人继续道:“这里的乡亲们很是热情,这些朴实的乡亲们将对我们实行再教育,他们就是我们最善良的老师,是把我们练成铁筋钢骨的能工巧匠。”

 领队的训话特别长,只到村委会的大院外面的锣鼓声淹没了领队I的训话,他才扛着红旗入队。

 村委会的大铁门被人打开,门外的路两旁是夹道相迎的百姓,锣鼓声震的心里发颤。道两旁不远就有一条红布黑字的条幅写着:“热烈欢迎堤城市知识青年上山下乡。”落款是落凤村党支部宣。”

 知青们胸戴红花,在一片热烈欢迎的喊声中,精神焕发地走向高台。

 联欢会开到很晚,才进入尾声。台上的知青和当地青年联合演出了几出样板戏,特别是沙家滨上的一段智斗,那个装刁德一的青年弄出各种怪样,逗的台下的观众报以最热烈的掌声鼓励。

 周娟和李慧敏是这批知青的成员之一,她们同其它女同学一样,被安置在女知青的宿舍里。她俩就读于堤城某高中。本来这批知青是没有她们的名额的,架不住同学们的积极邀请,两人瞒着爹娘,偷偷地混在知青队伍里下乡来了。她俩决定在落凤村落脚后再给家里写信联系。

 可是她们万万想不到的是,知识青年上山下乡。听着是件浪漫的事,可是接下来的日子里,才让她俩后悔,当初的选择是多么地荒唐。

 要知道,她俩可是堤城某高中的校花,更重要的是她俩不但人长的好,各科成绩全班,乃至全校名列榜首,是这一届考取大学,最有潜力的学生。

 周娟和李慧敏在床上辗转难以入睡,她们明天就要在这片广阔天地里,奉献她们的青春了。想想这片秀丽的山村,和这片没有汽车、工厂污染的世外桃源,光是想想就让人陶醉。

 山村的夜很短,她俩还在做着好梦,窗外己经天光大亮。村长张大麻子起了个大早,由于天热,他只穿了件背心和大裤衩子。由于太早,街上还没有人,他向着四周打量了一下空旷的大街后,然后朝村中央那棵拴着大钟的老柳树而去。

 昨天按排完知青的住宿后,又和村干部们安排明天的工作。

 副村长李大疤和张大麻子商议,南坡上有十几亩荒地,村里近些年想着手开发。奈何本村的大部分劳力外出打工,那片荒地一直处于待开垦的计划中。

 如今城里来的这批知青,刚好用在这个刀刃上。这两人商量好后天都快亮了。

 折腾了一夜的他本来想着先睡个懒觉的,寻思着不如趁着这个时间先去敲钟让大家先干活,自己再回家里睡个回龙觉。

 他解开拴在柳树上的钟绳,“当、当当“地敲了起来。钟声响过,各队队长扯着嗓子喊上工。男女知青纷纷起床,大院子里洗漱刷牙,大家进进出出,好一番繁忙的景象。

 太阳快落下时,知青们都累坏了。队长遵照村长的嘱咐,让他们提前下工。这些怀揣梦想的青年,一辈子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真正地让他们干活,许多的问题把一腔热情都给泼冷了。

 这山上的杂草,连当地百姓都不去开荒,这也是张大麻子和李大疤的精明之处,今天好不容易抓住这些学生娃子,天赐良机不用白不用。

 周娟和李慧敏的腰都快累断了,那些抓蹄秧子分瓣草,无论你是用锄锄,还是镰刀割,它们千丝万缕地互相交缠着,扯拉着。每锄掉一颗草都能把人累个半死。关健是它们长长的藤蔓长着倒刺儿,弄不好就棘伤她们娇嫩的皮肤。

 可是,生在新社会,长在红旗下的他们怎能退缩,临阵脱逃是**的好孩子做的事吗?

 大家面对困难,想起来他们在学校时老师们的教导:“苦不苦,想想长征二万五,累不累看看革命老前辈。”如果光除草开荒你都干不了,怎么能做**的合格接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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