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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你在暗示我


 浓雾随着时间的推移,而缓缓徐徐的下落,犹如碎碎残云从天空坠落,漂浮于地表,轻蔓若烟,白气缭绕,犹如仙境。因为刚下过雨的缘故,空气里很是潮湿,闻起来清新鲜可,溪水也高涨了一些,从高处极速而下。


 在这空无一人,静默流深的幽谷中,小楼就跌落在此处。因为坠落产生不可避免的重力,峭壁上锋利的尖石和坚硬树枝划就化为了一把把坚不可摧的利刃,将几层厚的衣衫也轻轻松松划破,甚至波及刮裂到她里面的血肉,渗出大量的血液。


 极速坠落的过程中,她已经遍体鳞伤,而胸前与肩胛那处匕首刺的伤尤为严重。大大小小的血花一朵叠加着一朵在她的衣服上系数绽放,像是在无声且悲伤的泣血,一件浅色衣衫,此时也浑然变成了殷红的血色。


 她一动也不动,紧闭这双眼,一半身子浸泡在溪水中,流水潺潺,将她衣衫下摆的血迹冲刷成一种不能言状的淡淡粉色。她就那样静静的躺在岸边,眉头依旧紧锁,像是极度难过的睡熟了。可惜实在不清楚,她现在究竟是生还是死。


 宁世景随后从高处飞跃下来,身上也是数不胜数的划痕,但是他轻功了得,内力深厚,刮划的也都是他身上外穿的蟒袍,再加上这幽谷虽说从崖上往下看是一眼望不到底的高深莫测,但实际也没有想象中那么深,那么可怕,只是那一层云雾缭绕,遮挡了视线,这才给人造成了一种极度恐惧的错觉。


 他走了几步,浓雾之中,只一眼就发觉了摔落在溪水旁,浑身是血的她。宁世景快步走去,蹲下身去查看她的伤势,可是她已经听不到任何呼唤,任他再焦急,再大声也是于事无补。


 他有些慌了,坐在她旁边,将二指放置在她的动脉处,闭上眼睛静下心来,去感觉那冰冷的脖颈处是否还有轻微跳动。还好,不幸中的万幸,她还有脉搏,只是很微弱,且坚持不了多久了。


 此时天空的乌云又开始不约而同的聚集,一场雨就这么悄然来临,雨滴坠下,白色浓稠的雾气霎时间消失了一半。宁世景为她擦去脸上的雨水,然后将她小心的打横抱起,想找一个地方来避避这说来就来的春雨。


 他的点气还算不错,很快便找到了一个山洞,洞里的可见度很低,但是里面的地方很宽敞平坦,干爽的枯草和大柴堆积在一处,而且还有火堆燃过的痕迹,应该是这周围的猎户,打猎时暂时居住的地方。


 宁世景将干草平整的铺好,然后将小楼缓缓的平放上去,再次触摸到她湿透的身体时,已经不再是浸泡在溪水时的冰凉,而且一种微微烫手的灼热感,她在发着高烧!毒素已经感染了伤口,快要蔓延到全身了!


 宁世景不敢怠慢,赶紧生了火堆,想烤干她身上湿漉漉的衣服,以免她着凉。借着火光这才看清她那处最重的伤口,红的发紫的血堆在裂口边缘,这是中毒了?


 他当下判断,然后从身上掏出了一枚可保清毒的药丸,轻轻扶起她,用拇指和食指微微捏开她的下颚,将药丸塞了多次,才顺利放到她口中。


 “嘴巴怎么这么小,怪不得有个词,叫做樱桃小口的……”宁世景嘴里嘀咕着,然后猛的一锤后背,她顺利的咽了下去,他又慢慢的放平她,躺在枯草上。


 火光摇曳,宁世景又摸着她的头,还是热的滚烫,不行,药效要一时半会儿才能起作用,她再这么烧下去可不是办法,而且她的伤口还有余毒,不即时清理恐怕再拖延一会儿,便会蔓延至全身!


 他从自己的衣服上撕下来一块布,来到洞外接了些雨水淋湿,然后回到她身边,动作里夹杂着自己都不曾察觉的轻柔,为她擦了擦快要热冒烟的脑门,也许这样会快些散热。


 他放下了布,想仔细的看下伤口到底是一个什么状况,可是伤口在小楼的锁骨之下,胸口之上,腋窝的左处,一个敏感的位置,想要去看,就必须得脱掉她的衣服。


 他又轻声的唤了唤她,见她根本没有任何意识,便伸出手去,想把她的衣服尽数褪去。可是手指才刚刚触碰到那衣襟,他就像是被施了定身术一般停住不动,因为他还在思考,反复的问着自己,这样真的好么?可是人命关天,哪里还管什么古人云的男女授受不亲。


 所以,他的手指继续前进,又探向那衣领深处,轻轻揉揉的揭开一层,再一层,生怕自己的动作重了,将她惊醒……薄纱之下,露出了锁骨下方一片白皙滑嫩的肌肤,而肌肤之上,那伤口就像一个狰狞的红紫色窟窿,血液有一些凝固在刀口的边缘。


 宁世景擦了擦如同这春雨一般忽如而至的汗渍,不理解,不就是剥开几层衣服吗,怎么会如同剥皮一般的艰难?他紧接着拿起布开始小心翼翼,专心致志的清理伤口附近无用的血疥。


 他一直维持着一个蹲坐在地上的姿势,不知过了多久,才好不容易把她的血疥全部清理完毕,半个身子也都快要麻掉了。可是那窟窿里一定还残留些许毒液,最好能把它给清出来?可是,怎么清呢?


 他看了看周遭,又看看她的伤口,没有任何的工具可以帮助她,既然如此,那只好就最最原始的方法了——那就是用嘴把毒液给吸出来!


 宁世景也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大跳,但是,事到如今,却确实没有别的办法可行了。如果等着锦八这厮来救他们,估计小楼早就归去西天了。


 他轻轻的弯下身来,又顿了顿,偏头鬼使神差的看看小楼一直紧闭的双眼,确定她还在昏迷中。这样最好,要是她此刻突然醒过来,自己还真没办法好意思下嘴!他将目光游离放搁在那伤口处,头又低了一度,她身上好闻的味道就这样调皮的窜入他鼻中。


 月光似,女子香,不浓,不淡,不素,不腻,刚刚好闻……宁世景又骤然从她胸前闪电般的弹离,这算什么,趁人之危?怎么听都不像一个堂堂王爷应该做的事情啊……他艰难的无法下口,舌尖在嘴里撑起,鼓起了一个小帐篷。


 看着她痛苦万分的昏迷,挣扎几番后,最终还是选择救人重要,他干脆闭上眼睛,不再去看那惊艳的血色春光,只是低头时,那抹幽香仿佛久久不散,又被他不经意的吸进鼻腔,然后回荡游离在他的五脏六腑之中,小腹一紧,快要麻痹掉他的神经。


 他的喉咙因为吞咽的动作而上下活动着,他握紧了拳头,不想再耽误时间,毅然决然的猛的吻上了那伤口,随即用力一吸,再吐掉,周而复始,连他都不曾注意到,撑在她肩膀两旁的拳头是有多么的僵硬。


 几次吸吐后,血窟窿里的血液又重新变成了该有的鲜红色,再吸最后一次毒素应该就清理的差不多了。宁世景这样告诉着自己,然后手肘一弯,再次埋头于她的脖颈之下。


 只是他的嘴唇刚刚贴上伤口,自己的袍子好像一阵异动,宁世景朝自己腰下看去,一只玉手赫然抓住了他的玉佩连带蟒袍,额……他回过头看着身下的女人,一刹那,四目相对,电石火光!


 女人眼里藏着万道寒芒,尖锐且凶狠,似乎下一刻就会穿透这个可恶的登徒子!


 宁世景没想到她醒来的这么快,或许说,醒来的真不是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刹那间他就觉得心虚起来,有些不敢直视她的双眼。


 “你在做什么!”小楼却死死的盯住他飘忽不定,闪躲的瞳孔,手里亦是死死的攥着他的衣袍,他怎么会在这里,他像个蜥蜴一样趴在自己身上又是在做什么?


 宁世景强迫自己自认是行的端做的正,是在救人于水火,情况危急才出此下策,所以如实说来:“我是在帮你吸出毒液,是在救你啊,倒是你?”他看了看自己腰身下方的手,嘴角邪魅的一勾:“你是在……暗示我么?”


 他的声音就如同这幽谷之中的风吹玉鸣,清冽中有些浑厚,空洞中有些深沉,低洪如钟中有些朗朗如玉,魅惑的让人无从形容,因为刚刚的心中有虚,还充斥着点点沙哑。


 小楼不明白他的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暗示,自己暗示他什么了?


 “你真是枉为得月楼的妓子啊,男人腰以下的部位不能碰,这种常识你不会不知道吧……”


 小楼后知后觉,刹时松开了他的衣袍,同时目光一黯,右手猛然一个发力,将他从自己身上一个冷不防的打落在地,宁世景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掌瞬间失了重心,载倒在一旁,摔的是龇牙咧嘴,袍子一角还触碰到了火堆处,一瞬间,燃了起来。


 他啊的一声慌乱的弹跳起身,手脚并用的拍打着徐徐燃烧的火苗,这火蛇却天不怕地不怕,短短的时间里就咬去了一大块衣服,宁世景眼见火红的一团是越来越大,渐渐的还冒出了呛人浓烟,最后逼不得已,冲出了洞外,让瓢泼的雨给淋灭了……


 洞内,小楼见他的狼狈,噗嗤一声的笑起来……


 宁世景扑的是筋疲力尽,湿了全身后才回到洞中,火终于被扑灭了,而身后的一侧下袍却被烧个精光,看到小楼脸上都是藏不住的嘲笑,他是满满的恨意,这婆娘,心是真狠厉啊!


 他又来到她身旁,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语气中皆是愤意:“我好心好意不要命的来救你,你倒好,恩将仇报?信不信,我现在就能睡了你!”


 小楼看着他,适时闭紧了嘴巴,得月楼那些如饥似渴到不可理智的男人她见得多了,谁知道这个身穿锦袍的男人内心是不是住着一头禽兽,她现在重伤未愈,刚刚那一掌也是自己最后用的力气了,实在是敌不过他,索性,她一个闭眼假装睡熟了……


 宁世景见她晕了过去,当下一愣,看来她的身子是够虚弱的,这么快就又晕过去了。再次摸摸她的头顶,不是那么滚烫了,但还是有些余热,他拿着先前衣服上扯下的一块布,又去洞口接了会儿雨,拧干后再放置她的额头上。


 小楼无比清晰的感受这那冰凉的触感,来对抗心中火烧般的灼热,舒服的想让人生叹。这种被人照顾的感觉她已经很久没有尝过了,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会照顾她,受伤了生病了,哪怕奄奄一息的时刻,都只有她自己一个人来抗。


 唯一让她觉得世间还有温暖的一处,就是自己在幽冥的师傅夜重(chong,他冷酷无情,他杀伐果断,但是,对小楼算是极好的,悉心指导着她武功,整个幽冥,也只有他会担忧小楼的安危。


 只是那次战役中,师傅恐怕也……


 她不想再回想过去了,老天既然慷慨的留了她一条命,她就要重新开始新的生活,和那肮脏的过去说再见了……


 额头上的舒适是宁世景一次次的接雨拧干的悉心照料,在暖暖火堆旁,她第一次放下防备和警惕,睡熟了……


 不知过了多久,小楼猛的睁开眼睛,敏感的从枯草铺满的地上惊坐起来,双目警觉的环视四周,没有敌人,没有对手,没有危险,洞里只有她和宁世景,还好,现在是安全的!


 多年的习惯是不会轻易改变的,她长长的吁了口浊气。身上的伤口好像没有那么痛了,身子也不似之前那么沉重了,低头,身上盖着的是他被烧去一角的衣袍,而他,则依靠在洞穴的角落里,睡熟了。


 小楼看着他的睡颜出了神,实在不知道这男人到底是何方神圣,为何义无反顾的来救自己?无缘无故没道理他会这么做,难道是发现了自己的身份?


 可是如果知道自己的过去,为何还要救自己,在洞穴里陪自己漫长的等待?他应该是脑子坏掉了,才会这么做的吧……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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