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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卖身契下落


 “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我告诉你,你印着官印的卖身契已经在我手里了,哼,你留或不留都由不得你!”


 “哼,得月楼树大根深,你真以为只是我们几个女人就能顶这么大的门户?你还真是天真,区区一个卖身契,得月楼想要,就没有要不到的!你就在这里给我好好想想吧!我劝你,还是别跟得月楼作对的好!”


 徐姨哼的一声,起了身,扭头离开。


 的确,得月楼确实树大根深,之前刺杀团想调查这得月楼幕后之人——真正的大老板,但却总是半途而废,被人从中破坏,只得不了了之。


 现在看着得月楼如此只手遮天,颠倒黑白,没有靠山怎敢如此?看来这里面的水果然很深。


 不过,她栖身所在的刺客团,在那日已经全部被人土崩瓦解,现在自己被整个大魏悬赏通缉,此时确实需要一个新的身份,来躲避官府的追捕。


 而且自己的伤也还没有愈合,身体还处于虚弱的状态,她,需要时间来休养,留在这里也不枉是一个好办法。


 也许世人都会遗忘那个令人闻风丧胆的刺杀团,更会忘记其中那个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夜楼!摆脱杀手的身份,这,也是她想要的。


 徐姨走后,霜儿不禁问她为何不想当这得月楼的姑娘,要知道这里每一个姑娘都很有钱的,出手比京中小姐还要阔绰呢。


 霜儿自己也很想出来接客,只是无奈她早就到了接客的年纪,却因体型有些胖,始终只得当这得月楼的下人,不过妈妈说了,等她瘦下来,就能如愿啦。


 小楼看着霜儿,竟不知道说什么,人各有志,不能勉强,有希望总比自己这种浑浑噩噩,没有希望的强!


 至于钱吗?在那些杀人如麻的日子里,她倒是也不曾缺过。


 她看着窗外,不出几日,迎春花就会开满园,到时候这自然百花香,定能比的过这浓郁呛人的胭脂水粉味……


 这几日,她都这在充满水粉味道的地方养伤,到也习惯不少,徐姨见她没再嚷嚷着要走,有些宽慰,还请了京城有名的刻身大师,为她胸口愈合后的难看伤疤纹上了一朵花。


 根据伤口的形状,纹着纹着,就纹成了一朵不知名字但却很妖媚的花。小楼知道这花是什么,这花来自西域,花瓣如丝,鲜红如血,名字跟她之前待过的刺客团是一样的,都叫——幽冥。


 看来她今生是注定无法摆脱这幽冥了。她垂头看着自己的两朵春色之中赫然出现泣血般的花,笑着,是很美,可是谁又知道这美丽背后,她所承受过的痛?


 那一针一针无数次刺破肌肤,穿透血管再到肉里,再上染料,与血肉渐渐融为一体,然后结疤,再掉落,这种痛,当真钻心。


 她将衣服系好,谢过刺身大师。


 这青楼妓子的生活,就要开始了?她皱眉,抿唇,百般的抗拒。


 得月楼历来有个规矩,这里要接客的姑娘须的做下人一个月,大致了解楼中每日的流程,学习下其他姑娘们的接客技巧,说白了也就是床上伺候男人的功夫,一个月后,便可接客了。


 而在这一个月中,小楼和其他满十四岁的姑娘们都得接受作为妓子的相关才艺练习。


 绘画,书写,舞蹈,琴艺,棋艺,歌艺,对诗,选一样进修。可这拿惯了这剑的手再拿起手帕,小楼多少有些不适应,不过她还是一项不落的全部都选了。


 单单选择一项,一个月学成也只是皮毛,须的以后勤加练习,方能出彩。只是她可没有真的想去学,仅仅只是想拖延时间罢了,这几日,她连自己卖身契的影子都没见到呢。


 寅时三刻,熙熙攘攘到半夜的男人女人们终于消停,小楼一身黑色连裙,口鼻被黑布遮挡,纵身一跃,来到得月楼的楼顶,这老鸨子的房间可就在这一层顶楼。


 她在房顶上匍匐,渐渐与夜色融为一体,然后迅速打开楼顶的琉璃瓦,可惜啊,瓦片太过厚重,一层揭去,还得一层,全部竭去,里面的横木房梁错综复杂,根本看不到里面。


 她无奈,这得月楼果然够豪华,楼顶竟然也是层层布防。她将瓦片又重新放置整齐,一个纵身越下,黑色裙摆在空中飘垂,犹如一朵鬼莲悄然绽放,落地时却没有半点声响。


 而得月楼花园里偌大的假山后方,一个长相英气并执剑的男子对另一个男子说道:“主子,楼上有人!”


 男子口中的主子伫立在幽暗的月光之下,一袭玄色直裰袍,腰间扎条同色金丝蛛纹带,垂下一枚形为神兽墨玉,看似线条粗糙,实则古朴陈郁。


 黑发束起以镶碧鎏金冠固定着,修长的身体挺的笔直,尽管穿着是夜行衣,但整个人依旧丰神俊朗中又透着与生俱来的高贵,只让人觉得高不可攀、瞬间觉得自己低至尘埃。


 他缓缓的抬头看着得月楼,回道:“我看到了,无碍,回府。”


 “是!”


 风轻吹,叶微动,鸟落树时,二人已经消失在这黯黯的夜色之中。


 小楼回到了房间,另外几个人此时是酣睡不止,并没有因她的进出而醒来。


 她褪去黑衣,摘下面纱,伤口刚刚愈合,却因为刚刚又运用了内力,而胸口处隐隐有些不舒服,她喝了口凉茶,打坐调息了一下。


 盘旋摸索了几天,才准确的找到老鸨子的房间,可惜却一无所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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