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8章 原来你是…
地动山摇的震感，大概因为是卧倒在地的缘故，那感觉更加清晰更加强烈，就好像有流星雨落在自己正前方一百米远的地方，那震撼的动静，那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的……啊，翻天覆地。
一切似乎都难以平静下来，轰鸣的声音从正前方消退，化为一阵阵音波徘徊在这片空旷的原野上难以消散——对，原野，身后那看着很高好像很坚固的城墙这会儿已经变成齑粉消失不见了，身后就是一望无际的大山与原野。
等万物哆哆嗦嗦的想要归于平静时，蓝衣青年这才摇摇晃晃的抬起头，对身旁也同样晕着的陆蔚然呐呐的开口：“陆大叔，我还活着吗？”
“有的人活着，可能只是残留的幻觉，有的人死了，可能连渣都没剩下。”陆蔚然猫着腰子站起来，环视四周一圈，忍不住喟然长叹：这原野可真空旷啊，这星空真干净，万星闪烁，星河流转，灰暗的云雾消散得一干二净，什么时候他家那边抬起头也能看到这般澄澈的天空就好了。
上百号人在那地动山摇的动静里都没有受到什么实质的伤害，顶多被跷跷板一样的地面晃得有点儿晕，这会儿还有点小站不稳，或者有点儿力竭，情况还算良好，不过似乎有两个例外。
辉与小女孩身上冒着白烟，跟两根柱子似得矗在众人正前方，一动不动把他们看得都是一怔，正要上前去查看情况，辉忽的哆嗦一下，连忙甩手抖身，把身上的烟尘全都甩掉。
小女孩也在随后一脸无语的拍着自己的灰蓝色衣裙，不住的抱怨：“所以说跟你们凑在一块是很危险的事情，像是用命在与虚空赌概率一样，而我们还不能监控概率到底有没有被暗中调整。”
“他这情况比以前更严重了吧？无差别攻击差点把整个空间的规则给……掐断。”
辉苦笑着摇摇头：“都是在前线被逼的，枫也明显没有从前线的无尽争斗中回过神来，几次三番出手都没轻没重。”
小女孩听着就翻起了白眼，也不好说什么了，虚空前线那边的战斗她多多少少也知道一些，就如她一开始所说，这五个纪元谁也不好过，他们差不多都打傻了，即便是从前线里退下来休息一阵子，枫绫也没能完全的放松，身体时刻准备着暴动的状态，有点风吹草动都神经过敏般转过注意力，在这凡间世界的几天，要不是辉一直摁着他，这世界可能已经化成尘好几次了，然后刚好就凑上一坨“腌制”了九个纪元那么久的混沌力量，那劲头就跟被禁足几天的狗子一样，开门放出去的瞬间就乐疯了，谁也拉不回来。
当然，她没说她两是牵绳的……反正，意思就是那么个意思，而且她与辉联手摁着这片空间的规则和稳定，也差点没有按住，混沌无疆一炸，这地方险些就不用要了。
反正，这些个倒霉催的混沌士兵正好在被压制的状态，又正好遇到了这两人，胜负早已在见面的时候就已经定下。
随着星空的风刮来，眼前的尘烟与稀薄的能量云雾散去，几十米开外的地方出现了那道被斑斓光泽包裹的身影，至于视线中，已经没有任何一个混沌士兵的影子了，甚至这片地面都有点儿……不太稳定，整个地面好像被刮去了几层，随处可见宽大的裂缝，有一些还在不断的延伸，朝着地下更深处的地方蔓延。
“构造规则好像受了点儿冲击，原本残留在此的混沌气息还能充当粘合剂把它们强行粘在一块，这会儿，混沌气息已经被净化干净了，又被微弱的起源能量震了一次，怕是不太稳了。”辉吹了声口哨，不断的打量四周：“幸好这里是在星空中，距离构造规则彻底崩坏还有一段时间，刚好我找到了‘核心’所在。”
“核心？”小女孩一怔：“什么核心？”
“啊，大概是混沌士兵……不，混沌气息凝聚的核心吧，可能是临时的，是之前它们盘踞的地方，我感觉到那里还有微弱的能量残留下来，最好过去看一看。”
辉抬手指向远处，放眼看去的话，那应该是城中心的位置，刚刚他们只去了旁边那座高塔，其他建筑都没有光顾过，现在，只剩下一座残破的塔和几座已经相当不稳定的建筑了。
几分钟后，缓缓醒转的众人都在收拾自己的狼狈模样，并用迷糊和茫然的目光打量四周，最后将目光定格在凑在一起的那三个不可思议的人身上。
“小姐姐，没受伤吧？累着没有？”
蓝衣青年看到云诺星回来，俏脸还带着困倦与慵懒的神情，呼的一下冲了过去，一脸谄媚笑容的开口，言语中没有掩饰关心之意。
云诺星掩嘴打了个哈欠作为回应：自封状态下用虚无混沌无疆，确实不好玩，最后几秒钟差点把封印都给干掉了。
“好吧，大伙儿都没事吧？”
瞧见“她”这样子应该算是没事，蓝衣青年点了点头环视四周，陆大叔在整顿联盟的人，其他人，虽然看着脸色有点儿白，有点神志恍惚不太精神，但是应该也没有太大问题，于是开口对辉说道：“你们还要过去一趟？”
辉点头指着已经变成一片废墟平原的城市，指着中心：“那里应该是中心位置，需要去看看，检查检查那些玩意到底……呃，搞定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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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还要继续往前探索吗？”
蓝衣青年回头喊了一声，听到话的众人都哆嗦了一下，使劲的摇头，跟无以计数的影子怪物活生生打了一个小时的拳击，受过伤也屡次痊愈，虽说这会儿体力还有，但是精神都已经疲了，现在简直都快要站不起来。
而且啊，天知道再往里面走还会看到什么东西，他们可不想再看到那些跟墨水一样的影子怪物冲出来了啊！那真的会做噩梦的！
“我们就不去了，你们还要往前的话就去吧，我们在这里休整一下。”陆蔚然坐在地上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看着云诺星他们，露出一个僵硬的笑容：“说实话，我还以为今天铁定完蛋了，没想到你们竟然能厉害到这种程度。”
“我开始就说啦，咱超勇的哦！”辉竖着大拇指咧开一嘴闪耀的白牙，随后，微微收敛表情摆了摆手：“你们就在这里歇会吧，里面的东西也不会是什么好玩的。”
“赶紧去赶紧去。”陆蔚然摆摆手催促道：“就算是好玩的我也不去了，我可不想走两步又看到那些鬼东西冒出来。”
“决定了，下次再要探索秘境，我也要带上一大队全副武装的人，再带上一整个弹药库过去，再来一次这种情况我可真吃不消。”
众人苦笑，别说了，此次过后他们都要对秘境、洞府产生不明不白的恐惧感了。
“你们还要过去啊？”
周芷白俏脸满是筋疲力竭的模样，残留着心有余悸，恐惧刚消退的样子，恍惚间似乎还能看到刚刚的灰色浪潮朝自己扑过来的一幕，除此之外，还能想到云诺星他们横扫战场的场景，无论哪个都让人心神剧颤，对于一个不久前还只是在一个市级内说得过去的家族里忙碌的不普通的普通人来说，突然场景一切被扔到了战火冲天的战场上，这个冲击也太大了一些。
“就过去看看。”云诺星点点头，伸手……想了想，摁在了她的肩膀上：“你就在此休息吧，一会儿就搞定了，只是去转一圈。”
回头再往城中心走过去的除开云诺星三人就只有蓝衣青年，横穿战场废墟时，还能感觉到未完全平息的残余能量，各处都传来的高能量和异常反应让蓝衣青年看得目不暇接，辉想着差不多算是完全暴露了，也就不用再藏着掖着什么的，就用空间之力卷着蓝衣青年一同往前走去，不然等他慢慢走不知道要走到什么时候。
解决了这些混沌士兵，他们三人反而感觉到更加不舒适，先前的猜想还未完全结束呢：这到底是那个大陆的残骸，还是说只是那个大陆的碎片？既然有一个碎片出现在此，是不是可以认为，三元界里可能潜伏着更多这种拥有混沌力量的碎片？
那岂不是……算了，检查好那个残留在这里的核心再说吧，也许能得知什么情况也说不定。
“枫，我忽然有一个大胆的猜测。”
辉难得的让脑子活跃起来，摆着一副神经兮兮的表情，捏着下巴认真思索：“四十七纪元的那件事，我感觉不像是巧合！”
“你说那团混沌概念体的力量车翻众神界邻居的事儿？你想说这背后有点别的意思是吧？”
辉使劲的点头，反倒让云诺星感觉好奇：“为什么？”
“为什么啊，没为什么啊，我只是猜测一下，推算推算此间的问题，算计算计混沌虚空那些完蛋玩意的想法。”辉耸耸肩：“我们在云端大陆的时候不是见过一个混沌概念体的……唔，真实分身……啊总之就是分身，从你着你听到的它说的那些话让我有点儿在意。”
辉摸着下巴默默的思考，自言自语一般呢喃：“‘混沌将再次重临世间’，‘终于回来了’，再加上它在远端大陆上搞得事情什么的——枫，就和我以前与你探讨过的一样。”
“起源逝去，而混沌虚空也陷入沉寂，这二者之间绝对是有必然联系的，虚空、整个大元界在这一个大条件下达成了最大范围的‘妥协’与短暂的宁静，起源与混沌概念体都无法再影响世间，也只是暂时——我想说的是，混沌概念体似乎在用自己的办法……尝试‘复活’？”辉说着捏了捏自己的脸皮，让自己继续思考：“神魔葬地内遇到的那一个分身不是说过么，它是被起源天神击杀过的……”
云诺星偏头看着辉，在他认真思索的脸上多看了几眼，点点头：“你是想说，四十七纪元那一场战争，包括忽然卷走整个大陆，‘意外’来到三元界，都是它——那个混沌概念体刻意安排，为的是让自己在三元界想尽办法重临世间？”
“是的。”
云诺星沉默，这种设想的可能性其实非常大，各方各面都想到了，虽然有起源天神的庇护，但是那是五十一纪元才还原的，四十七纪元的时候可没有，如果真如辉的假设，那时候它已经做好了计划……说得过去，只不过后来他们担心下界被冥界祸害重启了起源天神的庇护，它可能也被一并波及到了。
而且，就算有起源天神的庇护……那啥，他能感觉到，自己如果真的有必要的话，是可以挣脱这个庇护的——起源能量设下的庇护就算是把自己也纳入封印的范围，那还是用起源能量进行压制，说白了就是更高级的自封，紧急情况是可以挣脱的，如此来说，是不是能假设，混沌概念体在紧急时刻也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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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他们和它们是对等的存在！
三元界呵，天高皇帝远，越想越觉得这个想法真的有非常巨大的可能性，就算有一天遇上起源回归的时候，恐怕也难以一时间发现远在三元界有一个毒瘤正慢慢的孕育成型，慢慢的恢复力量吧，到时候等它在三元界破茧而出，这大元界又是一阵腥风血雨。
“不会吧……不会八元界的事儿都没处理完咱还得转战三元界吧？不是那么苦逼吧？咱能不能当没看到过？当没想到过，把这地儿沉了，咱就当无事发生……”
辉忽的摁住自己的脑袋苦笑起来，云诺星与小女孩看着他也是感觉到无奈，理是他自己推出来的，事儿是他提出来的，完事了这家伙摁着脑袋想跟鸵鸟一样……想得美咧，如果真如他们所想的那样，混沌虚空那个完犊子的玩意儿打算在三元界复生，而且已经蠢蠢欲动了九个纪元甚至更久的话，他们指不定还得在三元界里折腾一段时间，就算不亲自折腾也得让人前来折腾。
星空的风卷起尘埃眯了眼睛，蓝衣青年眨眼甩着脑袋，用手蹭了蹭眼睛看向正前方，他们已经来到了废墟的正中心，身旁不远处是如同地标一样的高塔，环视四周，除此之外似乎再无更多值得注意的东西。
“周围空荡荡的，难道真的什么都没有剩……呃，你们刚刚说看到的东西呢？”蓝衣青年将目光投向辉他们。
辉杵在原地双手叉腰左右看了看，忽的抬起手指向正前方几米远处的地面：“那儿，挖开，就在那下面！”
云诺星白了这懒鬼一眼，挥手卷起一阵风，将地上的尘埃吹到另一边地方，脚下的地面也随着这阵暴风的吹拂而轻轻的摇晃了一阵子，待得风平浪静，蓝衣青年再睁开眼睛，神情一下子就凝固了，他好像……
正前方的地面出现了一个凹下去十几米的坑，这个坑的范围可能囊括了周围百米，也就是他们刚刚是站在被填满的坑的上方，此刻把积满坑底的粉尘散去才看到其真正的模样，在大坑的底端，有一个浅红色的能量罩子般的东西存在，里面是一个灰色的石质圆盘，刻在地上的圆盘，从风格来说，与周围刚刚还存在的建筑十分相似，其上刻画着两个错开角度的八角星，空缺的地方用诸多神秘的纹路填充，看上去密密麻麻的，很有神秘感。
“唔，就是这个东西了。”辉指着前面的浅红色罩子，走上前伸手似是掀开帷幕一样轻轻的将罩子拉开，除了那个镶嵌在地上的石质圆盘，悬浮在圆盘上方半米处还有一个散发着灰暗气息的光点，看着就……就肯定是混沌那边的玩意儿。
“混沌气息留下的核心？”云诺星眯了一下眼睛，最初之光与起源能量已经在体内开始翻涌了，那个仅有拳头大小的光点散发出来的混沌气息还不是特别浓烈，这也是他没有一见到就解除封印的原因，这玩意与混沌士兵一样被起源天神的庇护摁在地上摩擦，暂时没办法释放出那种崩坏大元界的气息。
“看来混沌气息盘踞在这里已经非常久了，久到都已经可以自行产生变化的程度了。”辉蹲在地上戳了戳那个实质圆盘，摸了摸脸颊：“我们算是来得比较早的，它们还没能变化到完全脱离控制的程度。”
“总之，枫，你先把那团混沌气息干掉吧！”
云诺星神情一滞，瞪大了眼睛死死的盯着他：“麻烦你重复一遍！”
“好啦，这里只有你能处理不是么，把它扔进虚空里也不大可能，三元界的虚空没能力干掉即便是压制状态下的混沌概念体的力量，能进行处理的只有你了。”辉讪笑着迎上枫的目光，支支吾吾的道：“应该……没事吧？”
“应该？”云诺星翻着白眼嗤了一声：“这东西就是湮灭能量，另一个湮灭能量，我身上本来就有一种了，再来一个……”
“反正你都一百九十六种起源能量外带一种湮灭能量，再来一个湮灭能量也不会打破平衡的，嗯嗯。”辉使劲点头。
云诺星：“……你把我当成什么了？解决不掉的玩意全塞在我这里是吧？垃圾焚烧炉？”
“肯定不是这个意思啦，就是……”
“行了你闭嘴，我知道。”
云诺星捂着脸长舒一口气，无奈的摇摇头，最初之光与起源能量在体内涌动，顺便攀上右手，随着他手掌的伸出，抓住了那一个散发着灰暗气息的光点，后者在压制状态下，被最初之光轻易的接受，化作能量粒子融于其中……
辉看着这一幕咽了口唾沫，瞧见枫半天没有动静，正要说点什么，忽然看到枫身上的斑斓光泽褪去，最初之光也转变成了暗沉的色调，一股灰暗的能量从后者身上浮现，那股崩坏大元界的气息一出就让他表情僵硬了，把守护者之盾连忙摸出来：“枫！你人怎么样？还清醒不？！还在的话吱一声啊！你莫要吓我啊！”
云诺星猛的回过头，那灰暗色泽渲染的双眼，看得辉与小女孩神情一滞，自封的锁链开始一点点的蔓延上裂缝，他们……
“怎么，你让我吃掉的，这会儿知道怕了？”
云诺星忽的翻了个大白眼，让两人都是一怔，这熟悉的语气，看样子人还是那个人，都连忙松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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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辉苦笑，小心翼翼的凑上前，伸手戳了戳他的脸蛋：“你每次变成混沌秩序的气息都怪吓人的——这新的湮灭能量好像没什么不一样？又好像有点不太一样。”
“啊，看出来了。”云诺星捏了捏双手：“湮灭能量与起源能量不同，起源能量划分出准确的一百四十七种——那四十九种弱化的这里不谈——每一种可以说是独自一个领域的情况，相似程度不超过三成，而湮灭能量，好像只有一两成不一样的地方。”
“不过我也只有两种湮灭能量，最小偶数的对象构不成规律。”云诺星说着脸皮一颤，看到辉眼珠子转悠在想什么事儿的样子，斩钉截铁的开口：“别想让我去找湮灭能量，起源能量的破事就已经够我撑着了，还让我碰湮灭能量……那群鬼东西明显不安好心，什么‘有兴趣’、‘好好活着’什么的，我感觉它们处心积虑的想要把我弄到对面去，肯定不会有什么好事发生，这次已经是特殊情况没有办法才做的，没有下次了！”
“我就想一想……”辉挠着头，小声嘀咕：“这不是只有你能接触，想通过你看看能不能摸到什么奇怪的规律好对付混沌的力量，就算此刻用不上也为未来预演一下什么的……好吧我不说了。”
看到枫抬起手辉赶紧转移话题，看着地上那个圆盘：“这个圆盘……啊，我记得我见过，但是忘了是用来做什么的，枫你看看这个。”
“那是地区的控制核心，当初用以对付那股力量时，在整个大陆上划分战斗区域定制的核心。”
声音不是由他们三人中的谁开口的，让三人都是一怔，一起转过头，只见蓝衣青年对他们笑了笑，目光落在辉身上：“你好，众神界的守护者，好久不见了。”
“啊……啊这……”
辉愣了一下，云诺星也是一怔，立刻，灰暗的双眸转换成斑斓的光泽盯着蓝衣青年，忽的明白过来，恍然的道：“原来如此……”
“你是……轮回之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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