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9 战争，不是那么简单

 圣何塞南方。


 斯利姆子爵带着近卫军士兵最近忙的焦头烂额。赤枝石林的德西克士兵在被突破防线又失去了临时码头后，不得不暂时放弃他们在芭东地区的据点，向西逃窜。


 这个方向选择的相当有水平，却很难说是一个非常合适的选择。芭东地区是圣何塞南部偏西的一处地区，是南海郡最西南角，一面临海，三面内陆。它的东边是南海郡的大港口-米奈希尔港；北边被另外一个行省包围，而西边是圣何塞三个特殊的行省之一-奥丹洛行省，也就是圣何塞人空中所说的荒芜之地。


 这是一片戈壁滩和沙漠交替的西部地区，人烟稀少植被荒芜，在这里圣何塞只有少量的军队驻扎。他的北面是血月行省，那里有大量的圣何塞驻军，本身就是西部边防军的驻地所在。但是他们轻易不会进入荒芜之地，这里缺乏水源和食物，就连温度都比其他地区要高上很多。即使是在寒冷的冬季，沙漠依旧不是人类喜欢的环境。


 那些不知是被打散还是自行离去的德西克军，就选择了进入奥丹洛行省，也就是荒芜之地。圣何塞人将这个消息传递给了商盟总部，紧张的商盟总部立刻派出军队在特拉公国边境进行戒严，生怕德西克军越境。


 不过那些进入沙漠的德西克军很快就消失不见。据抓到的俘虏说，那些德西克士兵在进入沙漠之前携带了大量的补给，包括食物和清水，应该可以在沙漠中坚持一段时间。


 斯利姆子爵倒是不着急，能坚持一段时间不代表可以一直坚持，他调集了附近两个郡省的地方守备军，沿着荒芜之地的边境建立了一系列哨塔，同时在南海郡建立了一个军营，驻扎了超过2万地方守备军。不远的米港外海，自从德西克海军离去后，圣何塞皇家海军又恢复了对长海沿海的控制权，不少皇家海军的战船在海岸线附近巡逻。德西克海军消失在远方的外海，缺少海图的皇家海军不敢追击。


 战事平息下来之后，斯利姆子爵就返回北方前线，在那里，莫西克伯爵还在等他到来，据说等他回去之后将组织一次对德西克军的冬季反扑。


 库尔斯克行省，从秋季到冬季，双方一直在对峙中，不管是德西克军还是圣何塞军，都驻扎在野外的营地中。库尔斯克平原实在太过平坦，仅有的小城镇也在之前的会战中损毁殆尽，双方不得不在野外驻扎营地。之前还好，到了冬季，呼呼的寒风吹过，让人实在有些不想外出。


 这倒霉催的天气，对德西克人来说，倒是稀松平常。德西克帝国北部大部分时间常年严冬，许多北方来的士兵几乎就是在冰天雪地里长大的。南方的气候和北方大不一样，就连这个冷来说吧，北方的冷是干冷干冷，纯粹冻的人行动不便。而南方的冷，就比较特殊了，不但温度低，还经常下雨，湿漉漉的，雨下到地面上，很快就结成了冰，把一切都冻成冰棱。


 一个小队的德西克士兵，正斜靠在营墙前无所事事。今天正好轮到他们轮值，这个轮值最近相当无聊，之前给防线造成过许多混乱的那些圣何塞近卫骑兵最近也不知道去哪里了，甚少出现。许多执勤的士兵，不过是出营给冻上整整一天或是一夜，再回营房休息。周而复始循环往复，整个前线，都快半个月没有任何战事了。


 前几天，从莫罗河上开过来许多大船，卸下了一些包的严严实实的大箱子。士兵们都在猜测国内又送什么秘密武器过来了。说实话，在圣何塞战场上，德西克士兵还是比较郁闷的。得益于国力和科技，圣何塞人在武器装备上普遍要比德西克更好一些，尤其那些巨大的投石机，投的是又快又远，让所有的德西克人都吃尽了苦头。


 听军官们说，好像黑港军工厂那边又研制了新的武器，很快就要送到前线来，希望他们说的是真的吧。黑港军工厂最近几年发展很快，比白岩城的皇家第一军工厂可给力多了。


 就在此时，一旁还在值守的小队长忽然惊呼了起来，“都别聊了，你们快来看看，远处那些是什么？”所有人都循着声音往前方看去。在不远处的对面，雪地上，忽然出现了一些黑色的身影。


 “妈的，是圣何塞人，大冷天的他们想进攻！”所有人都呼喝起来，这会儿，那些黑影背后的投石机让人不可能不注意到。


 “呜呜呜”的号角声开始在营地上空响起。


 圣何塞人的攻击自然是从投石机的远程攻击开始的，所有的德西克士兵都已经熟悉了敌人的这套流程。见到远处那巨大的身影开始上下摆动，黑色的石弹划过天空向营寨飞来，德西克的军官们大声喊叫着：“注意躲避！”所有的士兵连忙跳下营墙后面的坑道，坑道旁放着许多盾牌，所有人贴近坑道壁举起盾牌，保持一个蹲伏的姿势。石弹砸入营地，跳动几下，被坑道所阻拦很快失去了动力。


 营地中，德西克人横七竖八的挖了许多坑道，这些丑陋、不便的坑道，却帮助守军躲过了初次的袭击。


 圣何塞人投石机的攻击还在继续，整整十五轮发射，直到投石机的齿轮因为过热有些支撑不住才不得不停了下来。圣何塞的机械兵冲上前，将冰水浇在齿轮上保养机器。


 见攻击停止，躲在坑道里的德西克士兵纷纷钻了出来。有了坑道的保护，这些士兵在刚才的袭击中，仅仅只有几人因为运气实在太差被击中正面而亡。大部分的人都顺利的扛到袭击结束。


 平常这种时候，指挥官都会下令步兵们上营墙，准备防守。可是今天有些奇怪，从坑道中出来之后，士兵们居然没有听到命令的传达，大家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纷纷把目光投向他们的带队军官，却发现军官们也很慌张。


 好在，持续的时间不久，号角声开始响起，“呜呜呜”有节奏的命令，让所有人更加迷惑了，“原地待命？开营门？”大家都怀疑传令兵是不是吹错了号，这种时候怎么会开营门呢？


 事实并没有错，当营门打开之后，从营地深处一大票黑影开始涌出，大片的白色雾气笼罩了众人。那黑影是荒原狼，白色雾气是荒原狼们在寒冷天气中呼出的热气。德西克的骄傲，荒原狼骑准备出击。


 有细心的士兵发现，这荒原狼骑出击有些奇怪。狼背上的武士并没有拿他们标志性的弯刀，而是一人提着一个布袋子伏低着身子冲出营寨。“那是什么？”德西克士兵都在疑惑。


 远程攻击停止之后，圣何塞士兵同样没有出击。参谋部给的命令是保持如此强度的攻击五日以后再行出击，不要陷入苦战。下级军官没有反问的权利，既然莫西克伯爵决定这么打仗，大家就只能这么办，即使，没有人能明白参谋部的想法和目的。


 士兵们在拆卸投石车，准备离去，原本出来假装进攻的步兵们也在整队离开。就在此时，观察哨忽然传来了警讯，“德西克骑兵！狼骑来了！”观察哨发出惊呼，正在整队的圣何塞贵族军官们连忙上前，只见到远处德西克大营的营门大开，不少狼骑正在呼啸着冲出营门。


 “别紧张，还有距离，准备列阵！”指挥官们想也没想，本能让他们选择了与敌接战。出来的狼骑数量不是很多，自己的士兵必须要保护好后方的投石车，给他们的撤离赢得时间。机械兵也加快了手中的速度，投石车是圣何塞军的法宝，不能轻易损失。


 狼骑的速度很快，虽然在耐力上不如战马，但是短距离冲刺，这片大陆上还没有什么能够比得上德西克的荒原狼骑。数里的距离瞬间过去，狼骑已经飞速的接近了圣何塞士兵。短短时间内，这些士兵排成了一个一个的小方阵，这是圣何塞大方阵的简略版，对临时接战的骑兵冲锋有一定的防御能力。


 然而圣何塞的军官想的太好了，这些狼骑在冲到近头的时候，才看到狼背上的武士，正抖甩着一个黑色的包裹。那种甩绳子的方式是北方野蛮人在很久以前捕猎时用的方式。迅雷不及掩耳之际，被甩到最大转速的包裹，“嗖”的一下飞上天空，越过前排的圣何塞士兵，向着后排的投石机飞去。黑色包裹落地没有任何反应。圣何塞士兵刚想上去查看，“小心火箭!”观察哨再次大声警告，大批的火箭越过人群，落在刚才的黑布包裹上，“轰”的燃起大火！


 德西克人，居然动用了他们刚刚取得的火油，用了和圣何塞攻击芭东地区矿洞一样的方式，突袭了圣何塞的重要武器-投石机。措手不及之际，圣何塞人的投石机纷纷着火，机械兵们拼了命上前抢救。但火油就是火油，一旦燃起，不但扑不灭，甚至将许多圣何塞士兵也卷入火海。


 前排的圣何塞步兵阵势大乱，趁此机会，那些兜转了一圈的德西克狼骑，拨转狼头，重新发起了正式的冲锋。一时之间，血流成河。


 战争，从来都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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