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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围脖


 一眼望去,碧草连天,四野无人,……难得江南还有这样儿的地方了,风小叶心说,如此僻静的所在,没有人打扰,自己百年之后,倒不妨藏骸骨于此,


 山风吹过,风小叶慢慢的闭上了眼睛,当然了,他可不是就这么死了……只是静静的坐在那里,想听一听自然界的万籁之声,


 风小叶这人比较活泼,性格好动,像猴子一样,……但那也只是在人前,真正在无人的时候,他是很安静的,可以在一个地方,呆上很长的时间一动不动的,这是定力,


 “你有个头的定力!”


 忽然间,老道师父的话又在耳边回响了起来,


 “真正入定是要一心不乱的,什么都不想,一念代万念,视万物而不见的,……像你这样光是人定住了,心里面还胡思乱想,翻江倒海的,你有个头的定力!……”


 谁说我没有定力了!……风小叶慢慢压制住思绪,调息,静心,……眼观鼻,鼻观心,心观丹田……


 然后风小叶腾的一下又跳起来了,


 这倒不是因为他的定力太差了,而是因为,一只野鸡从前面飞过去了……


 “哈哈哈哈哈,……今天的晚饭有着落了……”(叶)


 野鸡跑的飞快……本来它就是在飞么,不过风小叶比它跑的更快,……哼哼,要是连你这个畜生都抓不住的话,那我岂不是成了“手无缚鸡之力”了……


 叫说风小叶对人不忍加害,凡事都留有余地,即使是对大奸大恶之人,也留他一息尚存,不过对动物么,杀鸡切菜什么的,那就另说了……正好好久没吃过鸡了呢,现在这荒郊野外的,又没什么吃的,我正饿着呢,杀生取食,本来就是天经地义的,


 拔了毛,洗剥干净,就生起了火来……野鸡虽然个头儿比家鸡要小很多,肉也少,可是味道那可就比人养的东西正宗的多了,……一阵香味飘来,风小叶直流口水,


 风小叶有个习惯么,就是吃饭之前都要去先解个手,……回来正要吃呢,一道红光闪过,把鸡整个儿叼了去,……风小叶看的清楚,是一只有近一米长的,浑身上下皮毛如火焰一般漂亮的红色狐狸,


 “呀……”


 大吃一惊……风小叶很清楚,这东西的皮毛,可是非常珍贵的了……


 正好我还没有什么理由去宰了你呢,你倒主动撞上枪口儿来了,……好你个狐狸精,竟敢来偷我的吃食,给我站住!……我要剥了你的皮,给黄小姐做件大衣!


 后来又一想,看看那狐狸的个儿头,做件衣服还是太勉强了,……不过做个围脖什么的也是蛮不错的,


 “站住!……围脖,我看你往哪里逃!……”(叶)


 不曾想这玩艺居然跑的飞飞快,……那个野鸡,虽然也跑的快,但是几下就被风小叶给抓住了,不过这个红毛畜生的灵敏却一点儿也不下于风小叶,俩人……不对,是一个人和一只狐狸,就这么一前一后的追逐着在草原上跑,中间却始终隔着一段距离追赶不上,


 其实风小叶是可以用弹子打那狐狸的,但是又怕打坏了珍贵的皮毛,于是就这么拼命追着他的围脖,


 “跑的还挺快……我看你还能挺多久,站住!你这条围脖……”(叶)


 也不知道追了多久,围脖的力气渐渐不支,渐渐的速度慢了下来,一跳一跳的,已近虚脱崩溃了,后面的风小叶看看撵上,马上要变真围脖了……哈哈哈哈,老子非剥了你的皮不可!


 这时候,前面突然出现了一个人,狐狸一下子钻到了他的后面,躲了起来,……俩人差点儿撞一块儿去……


 “哎哎哎,慢来慢来……”


 那人见风小叶冲了过来,连连摆手,……看看这人,是个破衣烂衫的游方和尚,狐狸就藏在他身后,探着脑袋看看风小叶……


 至于说为什么能看出是个和尚来,因为脑袋上是亮的,还有六个点儿,……不然的话,只看那身打扮,和要饭的花子也差不多少了,……还真就差不多少,本来和尚也是要饭的嘛,


 “你给我让开,”(叶)


 “别别别……施主消消气儿,饶了它吧……”


 看看这个和尚,忽然觉的有点儿眼熟,……哎,这不是鸟寺里那个偷吃鸡腿的空无和尚么?……只不过没从前那么胖了,所以一下子没认出来,


 “啊?空无大师啊?你怎么跑儿这儿来了?你不在四一川么?”(叶)


 “嗯?……施主认得贫僧么?”


 空无一脸懵懂的样子,


 “跟你说了别管我叫‘施主’,我可没东西施舍你!”


 “啊是是是,贫僧不敢……”


 空无心说,自己什么时候认识的这个人了?……出来云游这么些年,人也见过一些,但是确实对这个人没什么印象啊?


 当然了,风小叶之前和他确实有见过面,只不过那是在另一个平行世界里发生的事儿了……


 “对了,说正经的,……把那个围脖还给我!”(叶)


 “围脖?”


 空无回头看看狐狸,他还以为风小叶说的,是狐狸把他的围巾什么的给叼走了呢……


 “没有啊……”


 “现在没有,一会儿就有啦!……”(叶)


 这时候空无才听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连连摆手,


 “哎别别别……”


 “这狐狸你养的?……”(叶)


 风小叶看那狐狸藏在空无和尚的身后,一点儿不怕他的样子,所以问道,


 “不是不是……出家人不杀不养,贫僧也是头回见到它……”


 “那就好……把路让开,我要剥了它的皮,给我老婆做围脖!”(路)


 “别别别……你看,好看的衣裳有的是地方卖的,它身上就这么一件儿,给你剥去了它就没的穿了,……再说,这皮毛是连着肉长的,一剥了它不就死了么……”


 “我不管,它偷了我的烤鸡,就得赔我!”(叶)


 “它就一个畜生,您跟它计较个什么啊?”


 “要不你来赔?”


 当然了,风小叶也不是不讲理的人,只不过之前,已经在头脑中,把黄怡围着火狐狸围脖的样子想像过好多遍了,哪能这么容易放了它……


 这时候空无和尚心想,既然他说和我认识,何不跟他攀攀交情什么的……


 “那个……施主……”


 “说了我不是施主!”


 “是是是……居士……”


 “我也不是居士!”


 “是是是……先生,那个,能否看在贫僧的薄面上,放它一条生路?”


 “你也没多大面子……”(叶)


 “是是是……您看它长这么大不容易,它这身皮毛,不知道有多少人要宰它呢,您就发发慈悲……”


 “叫它碰着了我就是它的造化,活该它今天要做围脖儿……再说慈悲是说佛的,你看我像佛么?”(叶)


 空无和尚看了看他,说道,


 “确实不像……”(摇头)


 “那不得了,”(叶)


 叫说风小叶学的是道家功夫,这个和尚是佛家的……佛道之争,也不知是多少劫之前就已经有的了,现在仍然可见一斑……


 “哎哎等下,……那个,施……先生,我看您是练武的……”


 “怎么了?”(叶)


 “这样吧,我知道,您肯定喜欢打架,要不,您……跟我打一场,您要是打过了贫僧,那就是它真的到了寿了,就让狐狸跟着您,做您的围脖儿去,您看好不好?”


 说着,和尚在地上拉开架势,摆出了一个桩儿来……不过看看好像摆错了,又从新换了个姿势,这回才对了,


 呵呵,呵呵,呵呵呵……心说,这和尚居然要跟我打架?呵呵呵呵……我以前不记的空无会功夫啊?……算了,跟他玩玩儿也行,正好好长时间没和人动过手了呢,


 “好吧,就这样儿……”


 风小叶笑笑,心说,不信你能打过我……当然了,这时候他也不是真的非得要那狐狸围脖不可,只是觉的这和尚没由的这么为这畜生这么拼命,只是觉的好玩儿,这时候是想要戏弄他一下了,


 当然了,以风小叶的功夫,他要是打起来,说动就动,是不会像电影上那样儿的摆什么桩儿,弄什么造型儿的,这个和尚一看就是个外行了……


 忽然间,看看空无站着的那个造型儿,感觉之前好像是在哪里见过似的……


 那个桩儿,虽然不像是武术的样子,但是好多年以年,……他已经记不得那是什么时候了,记的曾经有过,好多好多的人,就曾经做过那个动作……


 风小叶实在是想不起来是什么时候的事儿了,……好像是,好像是,在自己的印象里,爸爸妈妈还在的时候,就已经有过那种记忆了,虽然他打懂事开始,记忆中就已经没有爸爸妈妈的印象了,……虽然不清楚那个站桩是什么意思,但是心里隐约知道,他们和爸爸妈妈一样,是世界上最好的一群人……


 风小叶摆摆手,说道,


 “算了,算了,……打和尚是要倒霉运的……放了它了……”(叶)


 “啊?……多谢施主!多谢施主!”


 空无一看不用打架了,喜出望外的样子,马上连连做揖,对身后的围脖摆摆手,……这时候围脖已经休息缓过劲儿来了,于是一溜烟的跑没影儿了,


 “都说了我不是施主了!”(叶)


 “是,是,……”


 风小叶正要走,忽然想起来件事儿来,


 “对了,空无大师,鸡腿好吃么?”(叶,笑,)


 “啊?……你怎么知道……”


 当然了,空无和尚其实也就吃过那么一两回肉而已,……那是有次饿了,正好路过一个饭馆儿,看到有人家客人吃剩的东西,就让他给拣回来了……不过当时也没别人看见啊?心说他又是怎么知道的?


 ……


 夕阳西下,空无和尚也要告辞了,


 “大师,你要去哪里?”(叶)


 “不去哪里啊……”


 “那你这么到处走,是为了什么?……有什么目的么?”


 “也没有吧……贫僧云游四海,也没什么方向,就当我是在追逐太阳吧……”


 看看空无和尚远去的背景,风小叶摇摇头,


 “唉,……真佛不在寺院内啊……”(叶)


 ……


 (20170313最近一次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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