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暗河

 噫吁嚱，危乎高哉！……《唐•李白•蜀道难》


 ……


 叫说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现在才知道这话指的是什么意思，


 古蜀道么，都是从绝壁之上，开凿出来的栈道，一般是打一排方孔，钉上横木，然后在上面铺板子，做成像桥一样的悬空的路，……当然只有一层横木支撑是肯定不行了，一般在下面还会有些垂直的支柱来支撑了，


 然而有些路段，因为几乎是直壁，上下没有一点坡度，支柱下面根本无处支撑，所以在栈桥的正下方，还要再打上一排方孔，然后再钉上一排比上层的桥面稍短的横木，来作为支柱的支撑点……有的还要在第二层横木下面，再打上第三排方孔，再打上比第二层支撑还要再短一些的第三层支撑作为补强，……不过这些，都是保存的比较好的古栈道了，或者根本就是近代翻修的，


 更多的古栈道，是早已经毁坏，根本无法通行的了……有的已经只剩下很少的一些零散的木头挂上上面，或者根本就没有木头了，只能算是“遗迹”了，……绝壁之上，只剩下了几千年前打的三排方孔的痕迹了，……现下风小叶所在攀爬的地方，就是这种情况，如果要是专挑好走的地方走，那也就不是他了，


 用手脚攀着岩壁上的方孔，然后看准了下一个方孔以后，再荡过去……叫说现在的游乐场里面，也经常有“攀岩”之类的游戏了，不过和这个比起来，那就真的没法子比了，……上有六龙回日之高标，下有冲波逆折之回川，黄鹤之飞尚不得过，猿猱欲度愁攀援，……不过风小叶要是想过，也不是太难，


 在电影《加勒比海盗》中，有这么一个镜头，就是一队人在逃命，在悬崖上往上爬，开始还爬的好好的，结果后来一下子全都掉下去了，……原因是他们领头儿的那个，一不小心手里抓到了一条蛇，吓的大叫一声……现在风小叶好像也是这种情况，一不留神，一下子抓到了一坨不知道原先是什么的，反正是很恶心东西，结果一下子没抓住，顺着岩壁就滚下山崖去了……


 “啊……啊……啊呀呀呀呀……”（叶）


 好多小鸟在飞啊……


 看武侠小说里写的，段誉掉到深谷里，结果学会了绝世武功……风小叶起身看看，差不多自己也是掉进了个这么个地方来了，看看头顶，好像是掉下来有两三百米的高度了……


 现在在他的旁边儿，还有一位比他还先来的呢……不过这位仁兄么，看起来，好像是已经死了……


 叫说衣服皮肉都已经烂没有了，就剩下骨头了，估计，大约的确是已经死了，……看看那堆骷髅，风小叶心说，我直是晦气，出门儿没看黄历，碰到这位老兄了……估计也是从上边儿的栈道那里掉下来摔死在这里的，……心说我该怎么上去呢？


 叫说那人……啊不对，是那骷髅，天晓得它是什么时候掉下来的，叫说现代人身上的衣服鞋钮扣什么的都是化学纤维做成的，没那么容易烂光，……天晓的它是几百年前掉在这里的，


 忽然间，又有一个念头冒了出来……他该不会就是失了踪的王长安吧？


 又想想……怎么可能呢……


 ……


 谷里的蕨类植物很多，能吃的东西也不少，还有不少从来没见过的植物，好多看起来像是石头一样儿的东西，仔细一看居然也是植物，……看看也快天黑了，先找点儿吃的吧，叫说自己的包裹里面，已经只剩下一个午餐肉罐头和一包油茶面了……心说要是能抓到点儿兔子野鸡之类的小动物就好了，要不然掏点儿鸟蛋也行啊……


 之前经过一个地方，也是在四一川境内，有次看到有许多在田间劳作的妇女，她们中午吃饭的时候，就是随便的把田里的蔬菜摘下来，放到像荷叶一样的很大的叶子里，然后捣碎，和着水就直接吃……


 看看她们的午餐，好像全都是绿的，一点儿主食都没有的样子，还一边儿吃一边儿欢快的唱歌儿，也不知道那绿的菜里面是不是很有热量，然而看看那田里，好像种的又都是辣椒之类的东西……天晓的她们是怎么吃的下去的，


 ……


 再看看这个深谷里……好像空间并不是非常的大，可能只是山中的一个裂隙，大约……大约有，一个足球场那么大的空间吧……四下里都是直壁，没有出路，当然也可能有隐没在草丛之中的出口也说不定，然而天色渐渐不明，查看不易了，


 在南方潮湿的气候的地区的山里，有一种北方不太容易出现的景色，也就是很大的雾气，……从太阳落山之后到第二天黎明之前，会出现很多白茫茫的雾，什么也看不见……要想再爬上去的话，怎么也得再等到明天雾散了以后，才能再想办法了，心说今晚上先在这里凑和一下吧，


 叫说谷里甚是潮湿，植被甚茂，绿草如荫，苔鲜甚多，遍地青郁，连那骷髅上也长漫了青苔，泥土里水份非常的大，……虽然看不见有明显的水源，然而风小叶心想，说不定会有地下暗河什么的在这里经过也未可知，


 果然，到了凌晨，也不知道是几点钟……应该是两点到四点之间吧，就隐隐的听到轰隆隆的声音，阵阵的轰鸣之声从地底下传来，好像地震似的感觉，然后大约又过了半小时到四十分钟的样子，一下子，突然间，有许多水，像汹涌的浪潮一样突然间从四周的石穴里冒了出来，……


 山谷里立刻出现了一条小溪，泉水咆哮着，哗哗的流着，看的分明，是一段二尺三宽的河水在自己的身下出现了，……因为风小叶早有防备了，临时用树木搭了个高台，才没有被水泡着，又顺便将自己的水壶装了满，


 大约又过了二十分钟左右，那条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水流才渐渐的消退了……，并没有看到水流有什么出口，也许是流到了地下看不见的山缝，看不到的地下河里也说不定，


 这一晚上么，风小叶就跟着那个骷髅在一起过了一晚上……当然了，他是不会害怕这东西的，从前庄子有次在路上看到一个骷髅，反而还跟它说话，并拿它来当枕头用的……风小叶是没有庄子那么变态了，然而看看那骷髅，毕竟是同类的遗骸，怎么的也是和动物的骨头不一样的，觉的实在是看着碍眼，于是就地刨了个坑，给它埋了，


 晚上好像还做了个梦，梦到梦里面，好像是有个人过来和自己说话，但是梦的具体是什么，醒来已经记不太清了……是被那个山水的水声给吵醒的，


 天渐渐的明了，雾也开始渐散，已经能看出整个山谷的轮廓了……阳光照射了进来，一下子雾就散开了大半，已经看的很分明了，看样子，这个谷底，不但是有一条间歇性的地下河，每天还有几个小时的阳光照射进来，所以植物才会生长的这么茂盛，……从昨天中午掉下来到现在，差不多已经有一昼夜了，差不多已经知道这个山谷的晦明变化的规律了，但是为什么那水流会间歇性的流出来，还是不知道原因，


 想想埋在那里的死人的骸骨，其实人在死了以后，是一点痛苦也没有的，轻飘飘的，没有身体的束缚，如南面称孤一样的快乐的，生人之所累，死则无此矣，然而我在阳世的事情还没有办完，不可轻言于此……其实这里，给自己的感觉，确实是个不错的死后的葬身之地啊，能够长眠在这种风水极佳的地方……自己百年之后，也不妨凿穴于此，但那也要等百年以后了……


 ……


 这时候，忽然间听到了一种，不知道是什么的小动物的叫声……抬头一看，山林之间，远处一头棕色的小鹿正站在山谷的悬崖顶上，一闪而过，不见了……，


 头一次听到这种动物的叫声啊……你们知道鹿的叫声是什么样么？与羊有一些像，但又不完全一样，


 想起来从前，听王老师说过，他在大学里有一个同学，写过首诗，标题叫做《梦游希鹿谷》……现在还记的其中的一段，


 ……


 远峰弥弥心曾系，


 层层幕蔼林影移，


 东山日出天光起，


 鹿鸣呦呦声渐稀，


 ……


 风小叶笑笑，心说，该不会这里，就是那个同学所描述过的“希鹿山谷”吧？……怎么可能呢，（笑）


 ……


 （20171208最近一次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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