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初恋

 讲个故事啊……，我这里老讲故事，说，有一个河南的姑娘，她出生在一个普通人的家庭里，父母虽然文化程度都不高，但都是思想很传统的，很保守的老实人，从小，家里对她的教育，都是告诉她，要做好人，做品德高尚的人，不要和坏人交往，云云，


 上小学的时候么，班上的同学，就有很多搞对象的，那个时候小小年纪早恋的现像非常多，家长就经常告诫她，说，如果有哪个男生找你，说喜欢你，想要和你一起……，你千万不要答应他，云云，还说，如果你要找对像，一定要等到你二十岁以后再找，


 中学的时候，好像也是这样……


 在高中的时候么，班上有一个男生，和别人不太一样，很特别，……用她自己的话来说，就是，这人很正直，一身的正气，至于说她是怎么看出来的，好像这个男生身上也从来没有出过什么特别的事儿，但是就一直给她以那种感觉，


 那个男生么，说实在的，长相，很普通吧，不是那种像明星一样帅的能吸引人的那种，但是她就有这么个感觉，那个男生很不一般，……事实上，那个男生在班级里也确实是个异类，很不合群，平时没有什么朋友，


 当时么，班上的很多男生，都喜欢说脏话，很难听的，随便不经意的就能从嘴里吐出脏话来，甚至还举办过“脏话对骂比赛”，他就从来不说脏话，不和那些男生一样，


 男生们很喜欢说黄色笑话，经常课间或者午休的时候，大家围在一起，讲一些个很下流的笑话，然后一起哄堂大笑，……而那个男生，从来不参与他们其中，即使听到他们讲的下流笑话，他也不会跟着一起笑，


 男生们中间还经常评论哪个女生长的漂亮，哪个女生的胸比较大，什么的，还搞过投票选班花校花什么的……，当然他也从来不参加，也不感兴趣，


 那个女生当时就想，如果我要是想找对像，一定要找他这样的……，但是那个男生么，好像是个书呆子一样，与人交往不多，用她自己的话说，就是“水至清则无鱼”的那种，而且他也从来没有表露出自己想要找女朋友的想法，


 当时，班上搞对像的学生非常多，差不多能有一半的学生都有对象，有的对象还是外班的，平时上课时看不出来，一到下课的时候，就看出来了……，一对对的坐在一起，甚至有的女生直接就坐在男生的腿上，俩人搂搂抱抱，亲嘴什么的，在那里秀恩爱，……


 她当时也知道，虽然自己对那个男生有好感，很欣赏他，认为他自己理想中的那种人，但是也明白，高中里的恋爱是持续不了多久的，……与其最终没有什么结果，倒不如一开始就不要开始这种恋情，


 心想，如果将来，等我们成年了，大学毕业以后，如果那时候我们还能再遇得到的话，如果那时候我们彼此还都是单身的话，我一定会……


 当然了，在学校里面搞对象么，学校方面也是明确反对的，老师经常讲，上学的时候要专心学习，不要谈恋爱，因为高中时候的恋人，基本上只要一毕业，天南地北的，自然就会分手了，很少有到大学里还能保持联系的，除非大学也考到同一所学校里面去，但是那样儿情况的太少了……


 与那个男生正好相反的，班上还有另外一个男生，这个男生就可以说，是一切正好与之前那个男生完全反过来的，……这个男生么，说实在的，长的有点儿帅气，但是自己一看到他，就从心里面讨厌，班上的男生大多有外号，这个男生也有一个外号，叫“贱狗”，男生们之间经常这么称呼他，见面打招呼的时候也是喊“贱狗”“狗哥”什么的来代替他的名字，她觉的这个外号也确实很恰当，因为那个男生确实很“贱”，至少给自己的感觉是这样，


 这个“贱狗”么，不止是喜欢说脏话，好色，反正他所做的一切事情，都是让自己所反感的，用她自己的话来说，站没站相，坐没坐相，不论站着还是坐着，他总是有一条腿在那里不停的颠着，抖着，“贱狗”经常对班上的女生开没有下限的玩笑，甚至还骚扰过自己，……有次自己看到他在给一个外班的女生写情书，里面的用词么，非常的……反正写的不太好，


 还有一次，有一个从外校来的女生特地到学校里来找他了，也不知道是怎么和他认识上的，也许是在网上吧，……当时正好是放学的时候，自己推着自行车，刚好就从旁边经过，就看到了，那个“贱狗”站在那里和那个外校女生说话的样子，装的人模狗样的，好像文质斌斌的样子站在那里，而那个外校的女生，看起来还很漂亮，有点儿害羞，很文静的样子，……当时，自己就想，如果那个外校女生知道“贱狗”的真实面目的话，还会大老远的跑来跟他见面么？


 ……


 大学时代，她所报考的地方，是一所地处北方的大学，天气很冷的那种地方，冬天会下大雪的，……当然了，大学里面，没有从前认识的同学，完全是一个新的环境了，这个时候，她已经二十岁了，


 二十岁，已经是到了，从前家长对她说的，可以“解禁”，可以自由恋爱的时候了，但是她也没有在学校里找到能让她认为适合自己的男生，再加上她这个人平时一心只想着学习，也没有多少那方面的心思，从小就形成的与男生保持距离的习惯，使得她在大学里也很少与男生说话，


 校园是一个很大的地方，学校里的很多地方，可能有的学生到了毕业也没有把整个校园完全的走过一遍，有很多地方没有去到，……学校里有很多适合约会的地方，许多小花园，池塘，等等，有很多的长椅，


 校园中心的喷泉广场，是自己经常去的地方，经常在那里早读，那里也有很多的长椅，但是自己却很少坐在那里，因为经常已经有别人先在那里坐着了，……这个河南的姑娘，还是非常的害羞，如果长椅的一端已经有一个男生坐在那里了的话，她是绝对不会坐下的，因为她觉的，一男一女的坐在一起，会让人误会为是情侣，


 如果是一个女生先坐在那里的话，她也不会在旁边坐下，因为现在的社会么，有时候，男生和男生在一起，女生和女生在一起，离的过近，也会被人联想到一些奇怪的东西上面去，


 总之，就是只有当长椅上没有任何人坐的时候，她才会一个人坐上去，一个人独占一条长椅，……当然了，如果有人想要坐在她旁边，她也会立刻起身离去，她就是这么样个人，


 不知不觉的，身边的好多的同学，都已经摆脱了单身，然而自己还是老样子，哪怕和男生说一句话都会脸红，基本上不与男生交往，……但是她心中一直还想着，如果自己要找男朋友，一定要找到一个和当初高中里那个很正直的男生一样的人才行，无论如何，自己绝对不能降低条件，


 转眼，到了年末，平安夜的时候了，外面下了好大的雪，


 当然了，这个“平安夜”是从洋人那里传来的节日，然而到了中国，不知道怎么的，则仿佛成了“情人节”一样的节日，不知从何时开始，流行起平安夜送苹果，后来更进化为了送苹果手机……，叫说苹果手机可是很贵重的东西，随便一只都要几千块钱的，至少对于一般学生来说，那不是可以随便赠送的东西，


 那天晚上，同一寝室的室友们都因为各自有约，都不在，她一个人呆着，感觉也没有什么事儿，就也想出去走走，虽然她并没有人约……，反正学校里还有很多自己没去过的地方呢，就到处转转了，


 当然了，因为下了雪么，外面一片的白，路边时常可以看到别人堆的雪人，还有被打扮的像圣诞树一样的柏树，在北方的校园里，松柏非常常见，


 然后就走到了一个地方，……这是已经是校园最北面的边缘了，自己之前从来没有来过这里，在这个地方，有一个亭子，立在一片松树林旁边，这是一个很清雅的一个地方，因为这个亭子修得很高啊，所以上去得走很长的台阶，而阶梯又被修成了环形，呈螺线形的绕着那个亭子下来，……当然了，这也是一个很适合情人约会的地方，但是因为离的校园中心太远了，所以平时很少有人来，看看地上新下的雪，上面还没有人踩过的脚印，


 因为以前从来没来过这里，她很好奇啊，就想上去看一看，反正也没有人么，……然后等走到了亭子上面的时候，才发现，原来，之前已经有一个男生站在这里了，只不过他一直没有发声，也不知道站在这里有多久了，


 平日里，她是非常忌讳和男生独处的，连站在一块儿，或者坐着很近都不行，这时候和一个不认识的男生呆在一起，由其还是在亭子这种地方……更容易被人误会为情侣，所以她一看到上面有人，马上又下去了，


 当时么，上面那个男生，一直站在那里发呆，好像也没有注意到她，见她上来又下去，也没什么变化，……其实她也没有看清那个男生是什么样，只是大概的记的，那个男生个子很高，身上穿的很少，好像不怕冷似的，一身深色的衣服，很单薄，就那么的背着手站在那里，他的头发有点儿长，有点儿像动漫里面的刺猬头那样的，爆炸头一样儿的发型，


 从小么，她就觉的，那种头型很怪的人，一定是品行很不好的，小混混一样的人物，自己一定是要避开的，……但是不知道怎么的，平安夜那一次，见到了那个爆炸头的男生以后，心中却久久的忘记不了，虽然自己连他的脸长什么样儿没有看清，但是就是总能回想起来当时在亭子里见到他的场景，


 后来，有次，她想，当时自己一看到他站在那里，马上就离开了，是不是，这么做，对他有点儿不太礼貌啊？……于是就想，回去跟他当面道个歉，于是她就又跑到了那个亭子那里去了，


 但是到了亭子那里，那个爆炸头的男生早就不在了……，这是自然了，谁没事总会呆在那种地方？


 但是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她就一直想要再见那个男生一面，当面和他道个歉，虽然她自己也不明白自己有什么歉可以道的，就是有这么个想法而已，……于是从此以后，课余的时间，她就经常跑到北校区的那个很远的亭子里面，希望有天能再见到那个爆炸头的男生，然而那个爆炸头男生却一直没有再出现过，直到毕业，也没再见过那个男生，


 其实就算那个男生有再出现过，她也不一定能认得出来，毕竟她连对方的长相都没有看清，只知道对方个子很高，穿着深色衣服，是个爆炸头而已……


 也不知道那个爆炸头男生算不算得上是自己的初恋……，总之好多年以后，她已经结婚了，还会时常的会想起当时的场景，


 ……


 然后么，有天，她就把自己的经历，给写到了母校的校园网上，说，不论如何，希望能再见到当初的那个爆炸头男生一面，说，我就是当初那个穿粉色羽绒服的女生，一看到你就转身逃跑的那个，我想见见你，想跟你当面道个歉！


 ……


 就是这样儿了，当然了，她的母校，也就是风小叶上过的那所大学了，有天风小叶浏览学校网，看到这篇文章的时候，也就笑笑，


 然后黄怡说，你笑什么？……难不成，文章里面提到那个爆炸头男生，就是你？


 点头，笑，


 ……


 “啊？……那你，你怎么就能确定，那一定是你呢？”（怡）


 “呵呵（笑）……，别的，我还不敢确认，但是说到平安夜，又下雪的，我上大学四年，中间就只有一个平安夜是下雪的，而且那天晚上，我也确实在那个亭子里呆了好久，……我看见她上来看一眼就走了，我还以为她是丢了什么东西在找呢，”（叶，笑，）


 “你那时候怎么是爆炸头呢？”（怡）


 “呵，记得跟你说过，我有一回剃过光头，然后头发又长出来了，半长不长的时候，再被风一吹……”（叶，笑，）


 “哎，那时候你干嘛呢？在那亭子里……”（怡）


 “那天我，心情不太好，就想找个没人的地方，呆会儿……”（叶）


 “因为什么事儿啊？”（怡）


 “李日那件事儿……”（叶）


 “噢……”


 ……


 然后黄怡想想，就说，人家正找你呢，你就去见一见呗，……然后风小叶笑笑说，这么些年了，再说互相都已经有各自的家庭了，还见什么？


 “你就……，当是，满足人家一个愿望么，”（怡）


 就这么的，风小叶就应约，去会见了当初那个河南的女生……，一见面，俩人交谈甚欢，


 当然了，有人可能觉的，那个河南女生怎么能确定风小叶就是当时那个人？不是别人假冒的么？毕竟她连脸都没有看清楚……，


 怎么说呢，……风小叶这人是练武的，多少年，身材体型不稍变化，虽然没见到他脸，但是他那个身影，确实是她多少年一闭上眼就能够回想起来的，


 就是这样儿了，


 然后风小叶就说，难为你了，这么些年还想到非要找到我见一面，我这个德行，有点儿让你失望了吧？


 然后那个女生摇摇头，笑笑，说没有，……再说理想和现实本来就有差距，何况还是在心里能接受的范围里面呢，


 风小叶又问，说，当初在你们高中的那个，那个很正直的男生呢？他怎么样儿了？你有找到过他么？


 ……


 “他现在，是我先生，”（笑）


 ……


 风小叶点点头，笑笑，


 ……


 “太好了，”（叶，点头，笑，）


 ……


 （20191225最近一次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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