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赴约

 前面说到，风小叶把来南区挑战的赵明慧又打跑了……


 纪扬很满意，反反复复的说，风小叶可真是好样儿的，这回很给公司长脸，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的，李天鹏也好样儿的，这些天给风小叶当陪练的，一起训练，也跟着出了不少力，……还要打算开个庆功会，风小叶说，免了，对我来说私人时间可要比任何奖赏都好，你倒不如放个假……


 然后纪杨说，你要是不想参加什么宴会，晚上我家里有家宴，你肯来赴我家的私宴么？


 叫说你们家的菜么，估计还没我自己做的好吃呢……看看风小叶皱皱眉头，纪扬马上又说，李天鹏也会来……


 其实在李天鹏那边儿，他也说，风小叶也会来……


 当然了，风小叶这人从前么，虽然是很喜欢占便宜，有请客的他都很愿意去，但是这些年来，渐渐的发现了一个问题，就是，不论什么事情，都是有代价的，没有什么是真正可以让你白吃的，……


 那么，古尔丹，代价是什么？


 ……


 纪扬家门口，风小叶和李天鹏不是一道儿来的，但是同时在这里碰上了，……


 “呵，真巧啊，”（叶，笑，）


 “我一向比较守时，”（鹏）


 纪扬出来迎接，


 ……


 和北区的成汤不一样，纪杨并不是孤家寡人一个，他是有家的，家中有妻儿老小，……叫说方舟的工作性质，容易招仇恨报复，很容易给自己和家人带来各种各样的威险，所以方舟的人对于自己的家庭，一般都比较隐蔽，他是南区的最高负责人，当然更得小心了，


 纪杨家在一个封闭式的小区里，不过这个小区有些不太一样，里面大多数的人都是方舟南区的家属，小区的保安也都是方舟人的，……可以说防守力量还要强于军区大院的警卫班了，


 风小叶笑笑，


 ……


 “嫂夫人在家么？”（叶，笑，）


 “嗯，在呀，”（纪，点头，）


 “全都在么？”（叶，笑，）


 “嗯？”


 纪扬还有点儿没反应过来什么意思，以为是说他家人都在么？


 “今天休息么，孩子也在家……”（纪，点头，）


 “我是说，嫂夫人们全都在家么？”（叶）


 “哪有‘嫂夫人们’啊？……就一个，就一个！”（纪）


 “不是有九万多个？”（叶，笑，）


 “你可别乱说！”（纪，摆手，）


 “行了，别闹了！”（鹏）


 ……


 旁边李天鹏说道，


 ……


 进屋以后，与纪扬的家人见面问好，……果然，只有一位嫂夫人，我怎么记得有七万多个？或者九万多个？


 ……


 好了，回来说正经的，……饭桌上，纪扬端起酒杯来敬酒，虽然他是上司，但是国内方舟南北两区里面，最厉害的年青人就是眼前的李天鹏和风小叶俩个，很多时候，公司还指着他们撑门面呢……


 李天鹏也端起杯子来，风小叶却没有……，叫说有这样的人，领导给你敬酒都不喝的，


 风小叶笑笑，不是那个意思，


 “不行，真的不能喝，……酒能破我的功夫，”（叶，笑，摆手，）


 “还有这事儿？”（鹏）


 李天鹏能感觉出来，风小叶的功夫，和自己说些说不清楚的千丝万缕的联系，甚至很有可能是同出一源的，……但是自己就没有这种禁忌，


 “那我喝怎么没事儿？”（鹏）


 “所以你打不过我啊，”（叶，笑，）


 “不能喝酒，给你换杯饮料……”（纪）


 ……


 才喝了一点儿酒，纪扬立刻上脸了……，原来他也不能喝酒，不过话倒是多了起来，


 “天鹏，阿叶，我知道，你们俩人，从心里面，有些看不起我这个领导，真的，我知道……其实，我什么样儿我自己也清楚，我确实是个不称职的，我知道我自己没什么能力，我的性格，我就不适合……如果不是我的轻敌，当初在乌拉兹，不会死那么多弟兄……”（纪）


 说着，眼睛就流出来了……


 “我坐在这个位置，是总部任命的，……当初总部让重建方舟十队，我和成汤俩人，是唯一幸存的俩个老十队的队员，除我俩以外再没有别人了，我是不得不坐这个位置，新组建的十一队，几年的时间就能搞起来，能有今天的这个规模，还是下面的人使力，就像你们这样的年青的新人，光凭我一个是做不到，”（纪，摇头，）


 “不用说那个，方舟是一个整体，每个人都有用处，”（叶，笑，）


 “但是未来，还得靠你们这些年青人……”


 “行了，不用开会了，……我最烦开会了，我老婆就是，经常家里外面分不清，回家来说话还像在单位里面开会作报告一样，”（叶，笑，）


 风小叶笑笑，忽然看到旁边的李天鹏在那里喝闷酒，……心想在他面前提起自己的老婆来，实在是有点刺痛他了，于是不再说了，


 风小叶和李天鹏俩人，性格上完全相反，风小叶整天嬉皮笑脸，有事儿没事儿经常弄些搞笑的事情出来，李天鹏则很是冷峻，由其未婚妻死后，几乎难见笑容，……李天鹏瞅瞅他们俩，


 “知道你们想什么呢，不用在意我，你们继续……”（鹏）


 “天鹏，我知道你心里挺难受的……，每年到这时候……”（纪）


 “不是每年到这时候啊，……平时每天都差不多，当然也没你们想像的那么严重，我早过那个劲儿了……就是，从前，我跟她……哪怕不能天天见到她，有时候听别人提到一下她的名字，都感觉，心里面，很……（摇头）现在，是不知道，感觉没什么，还有什么可以盼望的东西了……”（鹏，摇头，）


 风小叶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感觉没话可说，毕竟惹祸的假飞云就是自己的妹妹，……然后纪扬说道，


 “对了，给你们讲个我年青时候的事，这事么，好多年了，我一直……”（纪）


 ……


 那是纪扬在南洋的时候的事，那时候他还很年轻，大约二十几岁吧，他有过一个女朋友，不是现在的妻子，他现在的妻子是本地人，


 他的那个女朋友么，可以说是青梅竹马，反正就是俩人好久之前就认识了，在还没有“恋爱”这个概念的时候，俩人就经常在一起，成年以后，自然而然的从儿时的玩伴发展成了情侣，


 “这件事儿，我就是一直的，不解，……好多年，我也没有想出来合理的解释，”（纪）


 讲个这故事的时候，不止风小叶和李天鹏俩个方舟的，纪杨的家人也都坐在旁边，他妻子自然也在听着，


 当时么，他这个女朋友，和他的关系么，怎么说呢，就是，很缠人的那种，有事没事儿的总找他来玩，没什么正经事总是粘着他，……估计很多人都会羡慕有这种女友的人了，用他自己的话说，因为这个女友是从小一直就有的，并不是突然哪天才遇到的，也不是自己费了好大力气才追求来的，所以他也想当然的，觉的理所当然的就应该是这样，……


 他自己话说，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之前并没有意识到这个女朋友有多么重要，平时也不怎么在意她，


 至于说这俩个人又是怎么分开的……纪扬一说到这里，就哭了，


 当时，他有一辆车，……当然了，纪扬家原本里好像就是卖车的，家里有很多车，小轿，大客，面包，全都有，他从小接触，也都会开，他有一辆属于自己的私家车，那车还很高级的，上顶盖是可以打开的，可以变成敞篷车，……


 没事儿的时候，经常和他女朋友一起开车出去玩，逛街，野餐什么的，因为他是富家子弟么，平时也没有什么事，整天就是玩儿，他对开车出去已经很是厌倦了，但是女朋友却对此一直乐此不疲，后来回想起来，她当时也不是特别喜欢野餐什么的，只是能和自己在一起，她就很高兴，即使什么也不做，但是那个时候他没有意识到这些，


 有一次，俩人又是开着车逛夜景，当时是女友在开车，他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但是女友一直在转头跟他说话，也不知道那天她话为什么那么多，车子开的不小心，摇摇晃晃的，纪扬就说，你这么危险驾驶的，你到右边来，我来开车……


 纪扬一边开车，女友还在一边说话，他就很烦，说，你能不安静点？我开车呢！搞不好要撞人的！


 被他吼了一阵，女友不说话了，然后一会儿又说，明天还想去野餐什么的，还准备了特别的食物……，但是纪扬根本没听进去，也没想去，


 然后第二天，纪扬刚好有事，平日里他都没有什么正经事，但是就偏偏那天，有件要紧事去办，就没去赴女友的约，……


 之后想起来，感觉好像少了点儿什么的时候，才发现是身边没有那个整天一直粘着自己的女友了，于是跑回自己停车的地方去找，


 平时，纪扬要出门，经常是一到车上，女友早就已经在车里等着自己了，有时候坐在前面，有时候等的久了，就躺到后排……他看到车里前面没人，后面又没看清，因为当时光线不太好，还是在晚上，他就喊了一句，你在么？


 然后，当时，他就听到女友的声音，虽然声音不大，但是认得清楚，是她的声音，那么小声的“嗯”了一声，


 但是后坐也没有看到人，心说人跑哪儿去了？他还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想当然了？……于是又问了一句，你在里面么？


 然后又听到很小的一声，他女朋友的声，“嗯”了一下，听的清楚，不是幻觉，是她的声音，但是车里面没人，只是后坐上放一个方形的透明塑料包裹，


 纪扬把那个包裹拿过来，发现里面装了一些东西，其中一些的是食物，正好是女友之前说的，要野餐吃的食物，还有一个小的白色包裹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然后上面还有一封信，是女友写的，


 上面写的，大意是说，这些食物是特意给你留的，你一直没来，我就托你给寄过来了，连着我的骨灰，也一块儿寄给你了，……这里面还是食物更多呢，我只占很小一部分，


 纪杨大吃一惊，


 叫说骨灰，你们有人见过这东西么？……


 并不是想当然的，像粉面一样的灰，而是细碎的骨头渣子，其中还掺有部分较大块的骨骼，当然有些国家会用一些机器将骨灰进一步粉碎一下，使之变成真正的像“灰”一样的东西，以便结省空间，装入更小的容器中……因为煅烧过的骨灰是很脆的东西，很容易就变的粉碎……


 后来纪扬才知道，原来女友已经患了癌症好久了，但是自己一直粗心大意，对她根本不怎么在意，甚至没有察知她的健康状况，……连她最后一次的邀请都没有去赴约，


 旁边纪扬的妻子听到这里，也捂着脸哭了起来……


 ……


 “我就不知道，她为什么那时候还能回答我，还不是一声，而是两声（哭）……这件事儿，我好多年，从来没跟人说，实在是太离奇了，解释不了的现像，”（纪，哭，）


 风小叶想想，说道，


 “如果不是超自然现像……有可能是她搞的鬼，比如偷偷装个小喇叭什么的机关在车上，你可以查一下么，”（叶）


 “我不想去查（摇头），……不管怎么说，那是她的声音，我不希望不是，”（哭）


 旁边李天鹏想想，说道，


 “其实我那时候，我好像，也碰到了一点，……我也说不上是真的，还是我自己一厢情愿的错觉，……我当时，就是第二天，我在外面，在我们经常去的公园那里，我就感觉，旁边，……我就感觉她在旁边陪着我走了一道似的……”（鹏）


 风小叶听了，想想，没有说什么，然后李天鹏抬起头来，看看他，说道，


 “阿叶，你知不知，我……她长什么样？”（鹏）


 李天鹏说的是他死去的未婚妻了，风小叶又没见过她，当然不知道了，……回去问问假飞云的话，或许……


 李天鹏点点头，……风小叶心说，不是吧？


 “我们南区，当然见过她的人很多了，但是南区除了我以外，没有人见过黄怡长什么样，……没错，她们俩，长的非常像，”（鹏，点头，）


 风小叶心说，和黄怡长的像的人自己确实见过，而且还不止一个，黄怡确实是那种很大众的脸，长得像她的人有很多，没曾想李天鹏……，


 心说怪不得呢，假飞云会对黄怡那样，怪不得假飞云谁都不怕，连自己都不服，唯独却只对黄怡唯唯诺诺……，怪不得一开始的时候，她还有对自己说过，“如果我把黄怡杀掉了”……原来还有这个原因在里面，她以前真的有杀死过一个和黄怡长的非常像的姑娘……


 “那天，我跑到你家去……，我开始还不相信，只是觉的，照片和真人是有一定区别的，但是没想到，真人比照片上的还像，”（鹏，哭，）


 风小叶不知该如何说，……李天鹏擦擦眼泪，说道，


 “其实不止是她了，还有一个人，……阿叶，你之前问过我，我怎么会暗影无声掌的？教我的师父，其实是一个女人，她原本是一个舞蹈老师，我小时候在她开的舞蹈班那里学过跳舞，后来有天，一个意外的事情，我知道她会功夫以后，才又缠着她教我打功夫，……小洁，其实就是她的一个亲戚家的孩子，所以她们俩长的很像……我们最开始也是在她那里认识的，”（鹏）


 风小叶呆了半晌，说道，


 “天鹏，你的那个师父，她名字是不是叫，赵平？”（叶）


 “果然（点头）……你也认识她……”（鹏）


 ……


 心说，原来你是她的徒弟，怪不得，我说你的功夫是怎么来的，……原来是这么回事儿，原来是这么回事儿，怪不得……这下子好多事情都串到一起了……


 ……


 （20201012最近一次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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