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八章、书与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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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这次的案件是一起意外……
良久的静默后，安德森率先开口打破沉默。尽管不愿意相信，但墨菲的推理的确能和现在发现的所有证据都一一对应，甚至连犯人的作案动机都很容易找到——
那份关于格林先生“暴力倾向”的相关记录，还保存在赤金镇警局的档案柜里。安德森更是多次听到同事议论过格林先生家的事，言语间皆是对玛丽?格林太太的同情与惋惜。
也许这只是一起可怕的意外，或是一时冲动导致的惨剧……
他想这么安慰自己，可惜作为警官学院优秀毕业生的专业素养，还是让安德森注意到了那些难以解释的不协调之处。
他的话音逐渐低落下去，而特派员冷淡的声音适时在屋内响起：“我可不认为这是意外，处于惶恐状态下的人会不知所措，哪怕她没有被吓得留在现场或者跑去警局，而是选择逃跑，也不可能去钻下水道。”
墨菲拿出唐嘉宇给他的笔记本，凝视着上面错综复杂的线路。他对墨乡镇下水道体系并不了解，却也能看出，这份路线图不像迷路的人在无头苍蝇式的乱撞。
这是有计划的撤退路线，并且似乎在刻意躲避追捕和掩盖其真正的意图。
墨菲用笃定的语气说道：“有人策划了这一切，他诱导格林太太作案，并帮她设计好了逃跑路线。或许一开始的时候，格林太太的确没有打算真的杀死格林先生，只是想借这个机会出口恶气。
“但接连的意外和慌乱，迫使她最终执行了凶手的计划。背后的人很聪明，他选择不亲自动手，而是把格林太太当作替死鬼。杀手杀了人，不代表他就是唯一需要接受制裁的那个。”
“这也能解释为什么三起案件的手法差异巨大，因为这很可能是那个幕后之人，安排不同的人去做的。”唐嘉宇在一旁补充道，“内脏，关键是被他们取走的器官！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第一位死者也有什么器官被取走，凶手为了掩盖这一点，才异常残忍的把剩下的部分都给搅碎了。
“搞清楚这些器官的含义，就是解开谜题的钥匙。”
“可是他们要内脏做什么？”林涛继续发挥着他作为华生最大的贡献，“器官买卖？这么暴力是没办法保存活性的吧，总不能是用来吃……”
唐嘉宇猛然抬起头，正好和墨菲的视线对在一起。接着两人默契地站起身，一人上楼，另一人则再度走进厨房搜索起来。
“？？？”林涛迷茫地跟着唐嘉宇走到二楼，“你们在找什么？”
“线索，任何具备指向性的线索。”唐嘉宇冲进书房，在胡乱堆放的设计图和草稿中翻找起来，“幕后之人留下的记号，可能是纸条，留言，广告或者别的什么，但一定是具备象征意义的东西。”
“就像那个倒五芒星！”
一张张设计图，绘图纸和打印出来的机械构造图被唐嘉宇丢到一边，这间书房显然是格林先生平时用来办公的地方，他也明显不喜欢有人乱动他的东西。
唐嘉宇从那成叠的文件中抬起头，自言自语道：“啧，应该不在这，如果我是格林太太，会把东西藏在哪里……”
林涛绕过堆放在桌边的工具箱和半米高的绘图尺，这间书房的东西堆的他都快没地方下脚。为了不妨碍唐嘉宇，他只好贴着墙走，来到位于另一侧的书柜边。
书柜的下端是一排大约半人高的立柜，林涛打开看了一眼，里面堆放着各种杂物，显然很久都没收拾过。立柜上的透明橱窗玻璃后则是一列列书架，总共6层。
他随手拿起靠近上层的一本，是精装版的莎士比亚作品集，上面落了薄薄的一层灰，类似的大部头书籍摆满了最上面的两列书架。
“……这家人真的会看这些书吗？”林涛忍不住吐槽了一句，所有这些书架的书里，翻阅痕迹最多的是那本《家庭实用维修指南》，还有几本八卦杂志。
“大部分都是买来充门面的，尤其是工程师这种职业。”唐嘉宇随口接到，“不上不下，算是技术骨干，又混不到更高的管理层，也并非不可替代。
“拿着中产阶级的薪水，就喜欢装上流社会，我都能想象他买书时的心情：万一哪天有人上门拜访，就带他们来到书房，这些书会显得自己很有文化。”
“实际上这辈子都不会看一次喽。”林涛耸耸肩，“和我的统计学课本一样。”
“和你的绝大多数课本一样。”唐嘉宇指正，“我都不知道你怎么混到学分的。”
“这个啊，林氏集团是宁城大学的股东之一来着……”
“听听你这说的是人话吗？”唐嘉宇气急败坏，他将目光投向书架的最上层，“不过我至少知道了，只要把东西藏在你的课本里，你就绝对找不到！”
他搬过来一把椅子，站到上面检查起书架的顶端，很快他就发现几本堆在一起的诗集落灰相对较少，像是最近有人拿过。
唐嘉宇抽出诗集最下面的一本，黑色的封皮，材质柔软，封面正中画着一个倒五芒星的标志。他粗略的翻了几页，发现这是一本撒旦教派相关的书籍。
书页已经泛黄，似乎很有年头了，其中一些页数沾着来历不明的污迹，还有几页干脆还是湿的，唐嘉宇甚至从某页抖出一片烂菜叶。
“……”
他皱起眉头，拿着那本书走下楼，与此同时他也听到了墨菲的声音，“和我预料的一样。”
两人来到餐厅，格林先生的遗体已经被收敛起来了，只在桌子和椅子处画着白线，此时墨菲正半跪在地上，探头看向桌子的底部。
“你发现什么了？”唐嘉宇默默递出手里的黑封书籍。“我在书房里找到的。”
“只是另一个印记，和第二起案件现场的类似。”
墨菲站起身，接过那本黑书翻阅起来，唐嘉宇趁机弯下腰观察起桌子下方的情况，正如特派员所说，那里有一个鲜血绘制的印记：
双重圆，倒五芒星，在五芒星的一角还有个希伯来文字符，这个符号似乎是在五芒星完成后额外加上的，写下的人非常用力，甚至都刻入木头之中。
这次的符号相对来说比较好辨认，只可惜幻夜契约自带的翻译能力里没有几种文字类的翻译，至少希伯来文肯定不在其中。
没办法，他只能求助于墨菲，却发现后者此刻的表情，和他刚刚看到那本黑书时，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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