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三章、你们打，我先躺一会

 林地内，“商人”的四只手都紧紧攥成拳，由于太过用力而掐出的鲜血，正一点点滴落。


 它万万没想到，灵魂补给站里那个看起来最平平无奇、弱不禁风的人类，居然有着比魔鬼和恶魔还要恐怖的力量。


 刚才光炮出现的刹那，它便已经尝试过进行一次“等价交换”，但是当“商人”感知到这次交换所需要消耗的“价值”的数量时，它彻彻底底地震惊了。


 倒也不是完全换不起，只是按照“价值”的数量去估算威力，要是换过来，恐怕挨这一炮的，就要变成它了。


 更何况，“商人”无法确定，这种程度的攻击那个少年能释放几次。要是将资金全部投在这种不确定性极大的事物上，那就不再是交易，而是赌博。


 权衡之下，它只能选择放弃，并眼睁睁看着自己花半个小时凑出来的兽群在安魂肃静的轰鸣中支离破碎，溃不成军。


 剩余的野兽再也不受“商人”的控制，唐嘉宇在它们心中种下了恐惧的种子，这份恐惧尤胜过对它甚至猎人的害怕。


 不过……“商人”并非全无优势，毕竟它还有一支没有任何恐惧情绪，甚至连灵魂都未曾拥有的军团，它们同时也象征着它的财富。


 而在这个故事世界浅显规则的加持下，“商人”的财富，近乎无穷无尽。


 “不就是钱么……”它看向身前匍匐的几只铜钱蜘蛛，恶狠狠地骂到，“老子有的是钱！”


 伴随商人的命令，蜘蛛们活动起来，它们开始互相攻击，互相撕扯，没过多久就变成了一地碎片。这些碎片很快生长完全，化作密集的虫群，接着再度开始重复这个步骤……


 ……


 另一边，唐嘉宇暂时击退了敌人的攻势，又为灵魂补给站争取到了一段宝贵的时间。


 借着这机会，赫菲勒开始在大地上铭刻符文，准备术法，以迎接后续的战斗。蕾娅也开始清点店铺内的库存，将能用得上的幽灵重新排布好，并且释放出去共计二十个能力各异，但都擅长隐匿自身的灵体，将它们派遣进森林。


 敌人在暗，他们在明，这显然是极为不利的。要打破现状，就必须派遣侦察兵，探明敌情。第一批由蝙蝠使魔和隐匿灵体组成的探查分队由此出发，意图锁定“商人”的动向。


 在林间的野兽和飞鸟都离去之后，这支队伍的行动显然顺利了不少，它们成功定位到“商人”所在的位置，甚至传送回来一副由幻像构成的画面。


 画面里赫然是对方野蛮又残虐的暴兵厂，通过铜钱蜘蛛的自相残杀来加速分裂，这种做法效率奇高，唯一的缺点可能是没那么美观。


 仅仅稍微估算了一下，唐嘉宇就意识到和“商人”打消耗战基本上等同于坐以待毙。最好抢先进入森林，在它暴兵完成之前，就将其斩首，永绝后患。…


 然而没等少年把这个想法跟赫菲勒分享，负责侦查的幽灵小队就再度遭遇不测。和最开始躲避“木匠”逃亡到林中的那个灵体一样，它们开始一个接一个的失去联系。


 蕾娅负责监控灵体的设备警报不断，而从第一起失联事件开始，所有灵体全部消失，只过去不到十分钟的时间。


 在此期间，唐嘉宇曾让蕾娅对幽灵们下达了“隐蔽”，“分散撤退”和“全速冲刺”等不同的命令，但完全没用，仅仅只是将十几秒一个的死亡时间推迟到半分多钟而已。


 少年沿着灵体最后发来信息的轨迹，在地图上标出，一条诡异而又致命的S型弧线贯穿整片森林，将专门为侦查所挑选出的整整二十个高级幽灵钉死在其间，没有一个能逃出生天。


 那个未知的杀手就像林中的君王，他巡视自己的领地，所有进入者都是猎物，在被发现的一刻，便已经无处可逃。


 “……猎人。”


 唐嘉宇轻轻吐出这两个字，它象征这个故事里的最终boss，他们要面对的最可怕的敌人。


 毫无疑问，猎人就躲在森林中，先前对老三下黑手的就是他。探路的幽灵们其实也承担着将他找出来的使命，然而直到全灭，也未曾给出“猎人就在森林里”这句话之外的任何信息。


 “现在怎么办？”蕾娅抱着怠惰之灵，不安地询问道，“那家伙在里面的话，我们进去杀他儿子，他总不会看着的吧？”


 “不好说，他已经卖过儿子一次了，未必不会再来一次。”唐嘉宇耸耸肩，“更可能是趁机在战斗快打完的时候出来偷袭，坐收渔翁之利。”


 “那我们……”


 “我们不进去就好了。”少年用食指轻轻敲击桌上的收音机，“还没轮到猎人登场，他也不会出来，既然讲故事的人想让我们和商人正面碰一下，就随他的愿罢了。”


 在蕾娅惊讶的目光中，唐嘉宇抢过怠惰之灵的抱枕，然后往旁边的躺椅上一瘫，居然闭上眼睛像是打算先睡一会。


 “刚刚那一炮消耗有亿点点大，我得休息一下。”唐嘉宇打了个哈欠，“你们先撑一会，我起来就去给商人整个狠活。”


 “？？？”


 面对这种发言，蕾娅张张嘴，欲言又止。


 问唐嘉宇估计是问不出什么了，她只能跑到补给站外面和赫菲勒商量。但她没想到的是，魔鬼管家竟然对唐嘉宇抱有极大的信任，甚至都没有更多过问，便继续忙活手头的事情了。


 魅魔左看看又看看，最后干脆抱起怠惰之灵，在冰柜上坐下，反正现在也做不了什么，要摆大家一起摆！


 在这种情况下，时间又过去接近一个小时。远方的森林里逐渐有庞大的气息向外传来，金属摩擦和碰撞的声音此起彼伏，足够让患有尖锐恐惧症的人当场心脏病发。


 “商人”终于聚集了能让它感到满意的蜘蛛大军，伴随着有节奏的肢体踏地声，海潮的蜘蛛群狂涌而出。


 阳光下，铜钱反射着炫目的闪光，整齐划一的步伐，标志着一场拉锯战即将正式开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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